她往外瞥了瞥一片模糊又朦胧的雨雾,心下啧啧称叹:
还真别说,这天气还挺适合那啥的。
眼见着计划被不速之客打乱,封离收了手,面上又端起了惯常的笑意,只是面对着一脸好奇的李闻歌,却一时无言。
半晌,才轻声道:“在下只是……恰巧路过。”
嘘。
李闻歌闭了闭眼,将一根指头伸到了封离的唇边。
不必多言,懂的都懂。
封离不明所以,还未来及开口却已被李闻歌带下楼,一路行至一处偏僻的回廊才停下脚步,方听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我明白,”李闻歌摊了摊手,“毕竟明日洞房花烛夜,你与玉姑娘第一回相对而坐,想提早些熟悉对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不必心存负担,直说就好了。”
那什么路过不路过的,看看说与鬼听,鬼信不信吧?
“在下只是出来散心而已,没有别的意图……”
李闻歌仰头看天,思索之余点了点头,“也是,黑灯瞎火的出来透透气,也挺不错。”
“……”
二人一并往回走着,封离垂眸无言,思虑了良久还是开口道:“昨夜,在下房中来了一人。”
“嗯?”
李闻歌脚步不停,偏过头去看向他,“谁来了?不曾听你说起过呢。”
“是玉姑娘。”
封离对上李闻歌的视线,又补了一句:“确切而言,是一个与玉姑娘长相极为相似的……鬼。”
“彼时在下噩梦初醒,睁眼喘|息却陡然见一人脸近在眼前,距离极近,教实在令人心悸不已。”
他将那张样貌丑陋而又可怖的脸原原本本地描述与她,又道,“只是不过片刻,那人便笑了起来,退出了一丈远,与在下说了第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
“她问在下,可有被惊吓到。”封离神色存疑,似是不明对方为何如此,“像是与在下熟稔已久。那张脸也变了,变得与常人无异,容貌与如今的玉姑娘有七分相似。”
只是更艳了些。
“没有人能习得这样的易容之术,更何况,今日玉姑娘是何模样情态,恩人也是见了的。那句话,无论无何也不可能从玉姑娘的口中说出。”
“故而在下当即认定,此人非人,只怕是鬼魂前来作祟。”
李闻歌呼出一口气,“那她也唤你三郎了么?”
“……嗯。”
封离颔首,“在下不识其来意,只得点了灯烛驱赶,但她似乎并不忌惮,只是躲去了屏风之后,又探出一张脸,教在下不要惧她。”
“可鬼魂,不都是畏光的么?”
“话本子里是这么说,但也不排除她道行深,一点光亮刺激不了什么。”那些个怨鬼游魂不怕亮的多了去了,只要心底的执念够重,不必说明火了,连阴差来了也能刚上一刚。
“她还说了什么?”
“也是话本子里常有的书生与痴鬼之说,不外乎等待百年之久,再次相见却不肯相识,伤心垂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