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想去拜访,也是想缓和一下母子的关係。有句话,田红没说,她觉得林建民实在是有点傻,別人要是有这么有能力的亲妈,巴结孝顺都还来不及,怎么林建民还能把他妈得罪成这样。
不过这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田红打听了的,这个老太太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都跟她断绝了关係,现在就剩下一个老四了。
田红也没想別的,要是能帮林建民和他妈缓和关係,到时候,好处肯定少不了他的。
林建民提出让田红见见小得得,他跟张芙蓉的那个孩子。
林建民的那个孩子,田红想想心里也不是不膈应的。林建民现在找別人看孩子,是因为他还没有结婚,等他结婚了,肯定就会让现在的老婆带孩子。
事实上,林建民確实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没有结婚也就算了,等结了婚,小得得不可能还要钱请人带。
两人商量好见孩子的时间,林建民抽空去跟刘爱莲说了一声,让她到时间把孩子给送过来。
刘爱莲跟她爱人爆发了激烈的爭吵。
刘爱莲想把小得得带回老家去。
她的儿子细毛先天就是残疾,夫妻俩带到大医院去看了,要很多钱,以夫妻俩打工的收入,万万承担不起。
刘爱莲生了几个女儿,才生到细毛这么一个儿子,偏偏细毛又是个脚有残疾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別提撑起门庭,以后能不能养活自己都说不准,基本上这辈子就看到头了。
刘爱莲养得得这么久,不知何时心里竟生出了要收养得得得的想法。
她爱人许金国一直不同意,这孩子是別人的,人家又不是不要了,人家还要的,他们要是把得得给带走,那不就成了人贩子,偷孩子的吗?他寧愿自己再生。
可刘爱莲对得得已经生出了感情,这个孩子吃了她的奶,就跟她半个儿子差不多,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她亲手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她跟丈夫商量了好多次,丈夫一直不同意。
刘爱莲就跟他哭,“我们生了三个女儿,才盼来细毛这么一个儿子,细毛还是个跛子,以后在村里没个兄弟,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你说再生,万一生下的还是姑娘怎么办?”
刘爱莲流著泪说道:“村里好些人家,生下女儿就放瓦罐里闷死,我不捨得,再是姑娘,也是我生的,再生姑娘,咱们还能交得出罚款吗?”
许金国沉默。
刘爱莲苦苦哀求,“得得他爸很快就要结婚了,他一结婚,肯定就不会再让我带孩子,到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金国,带得得回去吧,这个孩子,爹不疼妈不爱的,咱们带他回家去,当亲生儿子一样爱。”
许金国被她说得动摇起来,得得十分乖巧,和细毛在一块玩耍,就跟亲兄弟一样。
“可是,我们俩的身份信息,都被登记了的,我们俩把得得带走,人家肯定会找到我们家里来的。”
刘爱莲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的办法了,她和许金国在这住了两年了,村里早就登记过两人的身份信息,当时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登记的都是真实信息。
现在要把得得偷走,当然就不能悄悄地把得得偷走,刘爱莲想让得得“被拐”。
“我早就已经想到了,我把得得送到我大姐那去,把得得放在她那带一段时间。就跟林建民说,没留意,孩子走丟了。林建民对孩子不上心,他现在也要结婚了,得得对他是个负担,他估计巴不得得得失踪呢,等这边风声小了,我们就带著得得去別处去,在外面待两年,再把孩子带回老家去,说是我们自己生的。”
许金国思考了一整夜,点了头。
李老五自从白挨侄子一顿毒打,消沉之后被秀姑鼓励,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心里一心想著要报復回去。
李老五別的不说,蜗居在他堂哥家里的杂物间这么多年,对他们家的生活习惯还是很清楚的。
李老五的这个孝顺大侄在一家工厂保卫科上班,是轮班制,白班夜班各一个月。
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好久之后,李老五想出了个办法。
晚上,月黑风高。
李老五躲在李志达上班的必经之道上。
他手里拎著一个小巧的提桶,这是他的宝贝。
李老五忍受著蚊虫的叮咬,猫在阴暗处,静静地等待著。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下,一车一人在飞快地动著。
李老五的贼眼,藏在黑暗中,很快,他就通过观察对方骑车的动作,大致锁定了目標。
等人骑到近前,李老五把他的脸也看清楚了,正是他苦等的李志达。
李志达赶著去上夜班,他们的班次跟其他工人的不一样,是十点到十点,晚上十点到早上十点,跟白班交接班。
李志达压根没防备有人在路边等著他,正像往常一样骑车路过,突然旁边冷不丁窜出一个人来,李志达嚇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捏了捏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