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意外:“这房子还有密道啊。”
白珑他们跟着六号一路从密道往下。
密道很深,很暗。
六号却像是开了夜视,如履平地在密道里一路往前。
宋之珩打了个响指,指尖浮现了一朵火花充当照明灯。
刚进入密道,白珑就闻到了极淡的消毒水味。
常年闭塞不通气的霉味很浓,但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若隐若现弥漫到了她鼻子里。
可想而知这里原本的消毒水味有多浓。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六号伸手推开了一扇布满锈迹的沉重铁门。
气压释放,门后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是……实验室?”
楚楚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
这是一间类似地下实验室的地方,但看起来又不完全是实验室。
巨大的玻璃罐和容器摆满了整间屋子,透过外层沾了脏污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仅剩半罐的半透明绿色液体。
桌上还散落着无数生锈的银色手术刀和镊子剪刀……
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刺鼻味让白珑皱起了鼻子。
她看着六号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也没开口催他。
“执政官,在这救了我们。”
“你们?在这?”方令一时间不能把眼前的实验室和六号联系在一起。
白珑注意到六号的身体在发抖,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
伴随着六号颤抖低落的声音,白珑他们知道了他和执政官的过去。
……
从六号有记忆开始,他看到的就是一片绿色。
盛着呼吸气体的细小泡泡在溶液中上升,一个小小的身体浮在溶液中,身上插满了塑胶管。
对于那段往事,六号只能记得自己的每天都是在玻璃培养器,或者冰冷的金属手术床上度过的。
他能见到的活物,大多都是在实验室里来来往往的白衣人类。
还有和他遥相对望的,铁笼里的动物。
那些动物挤在狭小的铁笼中,警惕却无措地看着笼子外面人来人往的世界。
无数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切开了他的皮肤、砍断了他的四肢、移走了他的内脏器官……
然后,他胸腹的断口被移接上了旁边手术床上老虎的皮肉;他的背后被植入了老鹰的翅膀;他的双手缝合了熊类的肌肉;他的双脚嵌入了豹子的神经……
除了那一颗头,六号全身没有一处是自己的。
疼痛对六号来说,就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他不会死,那些绿色的透明溶液会让他的伤口快速修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一个捏造出来的,不人不兽的怪物。
而在这间实验室里,这样的人不只有他一个。
还有无数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属于他们幼小的躯体被分割移走,换上的是无数动物的残肢脏器……
从一开始的痛苦哭嚎,到最后的麻木不仁……
六号是唯一从这场折磨中活下来的人。
移植的皮肉和器官逐渐在药物的作用下,和他融为一体,只有身上残留的无数疤痕知道这不是他的身体。
而那些属于人类的身体部位,则被转移到了动物身上。
检查不过关的瘦弱动物会被送到马戏团,戴上镣铐接受鞭笞成为骨瘦嶙峋的玩物,供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