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禁暗暗咋舌,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警察能负担得起的费用,这个李牧山,或者说李牧山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从唯一连接着湖心岛的小桥上走过,老院长领着我一路来到了最中心的区域,远远的我就看到了荷枪实弹的武警三三两两的把一动小别墅围在中间,看来就是那里了。
在经过了验明身份,搜身等繁琐的环节之后,我终于走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屋子,见到了那个我跟姐姐找了半辈子的那个李牧山。
卧室的床上,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的老人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在床边坐着,手里玩着手机。
看到我跟老院长进来,抬头瞄了我们一眼。
“爸,医生来了。”原来这个少年就是李牧山的儿子李念鹏。我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一边在心里默默回忆他的相关资料。
李念鹏,李牧山独子,现在是市局第二分局的一名刑警,平时主要负责风化治安类的案件,小时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但是自从李牧山复职以后,忽然整个人开始渐渐的变坏,性格变得飞扬跋扈,好勇斗狠,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每次出事都有人帮他兜底,进入警队也是以特招的名义走的后门,从警时间跟我姐差不多,但是跟我姐姐通过优异表现一路升迁不同,李念鹏从加入警队一来就麻烦不断,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被投诉好几次,不是因为暴力执法,就是不遵守警队纪律,所以,至今仍旧是个普通刑警。
不过现在看见真人,给人的第一印象跟资料里面的有些对不上,坐在椅子上的李念鹏身材瘦瘦弱弱的,我目测身高最多一百七十五公分,体重大概最多也就在一百三十斤左右,皮肤白皙,脸上五官消瘦,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一样。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李念鹏转过头来跟我对视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明显的感觉出来他的眼神有着暴虐的攻击性,我移开目光,心想,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躺在床上的李牧山听见儿子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头上左侧一道从额头一直贯穿到后脑的恐怖伤疤,果然如传闻的一样,当年卧底身份暴露之后,李牧山被人从身后一枪打中后脑,子弹从后面一直贯穿到额头,把他整个左侧的头盖骨几乎掀掉,对方以为他必死,谁知道最后居然被人抢救了回来。
实在是命大。
“万医生是吗?请坐。”
李牧山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浑厚,铿锵有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情况,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命不久矣。
我跟老院长依他所言在大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有一个黄色牛皮纸的袋子,我看了一眼李牧山,他点了点头。
“你需要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面了,随便看。”
听到他这么说,我这才从桌上的资料袋里面抽出厚厚一大摞的病例开始研究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李牧山的眼睛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我。
病情跟我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李牧山的脑子里面有一块铜制的弹片,大小大概2毫米见方,目前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位于脑干的主动脉附近,随时有刺破血管造成颅内大出血的风险,而且因为在脑子里时间太久,四周布满了神经和血管,从病例上看,之前在军区总院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敢进行手术。
“小万,怎么样?”老院长在一边看着我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沉吟片刻,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正好迎上了李牧山的目光。
“如果不进行手术取出弹片,在重力的作用下,最多半年。”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牧山的反应,他有些枯槁的五官不见丝毫变化。
“那手术……”
“以现在的情况,手术的成功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一。”说道这里,我顿了顿。“就算我亲自来,成功率也不会高于百分之十。”
“哼,九死一生吗?”李牧山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重新向后靠在了床头。
这时,老院长看着我露出了一些责备的眼神,我假装没有看到。
继续说着。
“而且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敢说就一定没有风险,之前的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不选择手术,随时都有可能出事,或者是不小心摔倒,或者是一个翻身……”
“你他妈的乱说什么?”一直坐在边上似乎毫不关心的李念鹏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瞟了他一眼,耸耸肩膀,没有再说下去。
老院长这时站了起来,似乎想说点什么,谁知李牧山却先一步伸手拉住了李念鹏。
“两位医生说的话,我之前在军总的时候,已经听过一遍了,我年纪大了,没有赌的心情了,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们请回吧。”
没想到李牧山这么快就拒绝了手术的打算,而且下了逐客令,没等我们再说什么,立刻有两个武警走进房间把我跟老院长送了出去。
离开湖心岛的时候。老院长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我说话太直接了。我也不置可否,只是安静的听着。
“哎,小万,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
老院长终于絮絮叨叨的说完,我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的湖心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