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熹到底有些不放心,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林和颂:“你陪他进去吧,我看他走路都打晃。”
林和颂颔首下车,扶着艾瑞克往酒店大堂走去。
约莫十分钟后,他才返回车内。蓝熹重新启动车子,驶向明海公馆。车辆停稳后,她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林和颂已从副驾驶下来,正绕过车头朝她这边走来。
他神色清明,没有丝毫醉意。
“我先开你车回去,”蓝熹被他牵下车时还在挣扎,“明天你再……”
“不行。”他反手锁上车门,“临走时我和叔叔阿姨说好了,你今晚住我这儿。”
“……”
夜色渐浓,窗纱拂过朦胧月光,蓝熹半推半就间陷进柔软床褥。
情动时分她仰起脖颈喘息,还不忘逞强:“我就知道……你早被我的床上功夫迷得不行。”
林和颂低笑一声,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无情戳穿她,“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得不行,我前几次根本进不去,差——”
蓝熹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林和颂被她的反应逗笑,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声哄道:“好。”
说着,他抱着她利落翻身,上下易位。
“那给你一个机会证明。”
蓝熹被他这一翻身带得心跳骤然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压在他身上。
林和颂眸色深沉,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哑:“来吧,机会可不多。”
她瞪了他一眼,耳尖却红得厉害,心虚地小声反驳:“谁怕谁啊……”
氤氲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暧昧被夜色一点点放大。
事后,林和颂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带进浴室。
蓝熹软成一滩水任由他服务自己。
他像做惯了这一切似的,帮她洗好澡吹好头发,熟练地把床单换了,又转身回浴室,把刚刚的一片狼藉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蓝熹则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他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翻了翻。翻到一半,一张票展从书页间轻飘飘地掉了出来。
她弯腰捡起,那是一张日本国立新美术馆的展览门票,票面上的日期清晰印着前两年的12月。
那时候,她也在日本,她和大学舍友一去约着去日本过圣诞,东京有花火大会,也去了这家美术馆。
蓝熹怔了怔,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票,心底不知为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慢慢浮上来。
林和颂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白色的T恤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他原本还想打趣她,结果一抬眼,就愣在原地。
蓝熹靠在床头,手里还攥着那张票,眼眶红得厉害,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串往下掉,连呼吸都带着一点颤。
“熹熹——”他快步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去拭她的眼泪,“你怎么了?”
蓝熹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泪却越掉越快。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却完全擦肩而过,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头翻涌着,酸涩、委屈。
林和颂看着被她眼泪打湿的展票,沉默片刻,抱她进怀里,取过纸巾帮她擦拭眼泪。
“我关注了你的社交账号,看见你发了状态,我有假期,就从美国飞过去了日本,是我故意去的。”
蓝熹的呼吸微微一滞,泪水还挂在眼角,整个人愣在他怀里。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哑。
“那年十二月,看到你在ins上发东京美术馆的照片……我就订了机票,临时飞过去。”
“我在美术馆外面排了好久的队,也进去看了展。”他顿了一顿,笑意极淡,“只是没找到你。”
她在社交平台更新的每一个坐标,他几乎都默默踩遍了,东京的花火大会、泰国的泼水节、韩国的街头、迪拜的沙漠、俄罗斯的雪原……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确实没有什么运气成分在,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都没有偶遇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