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瑭点头,他不忍看见这悲惨的手臂,转头看向窗外。
途中,他一直等待汲宿永问点什么,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暴露没有,但他不可能去问裴承瑞,万一裴承瑞将他所做的事都说出去,或者,已经说出去了呢?
安瑭点开手机,查看信息排查日期,静悄悄的很空,只有昨晚上有裴承瑞的几通电话,还问了他为什么不接。
当时在干什么?安瑭的脑子已成一团浆糊,想了会,才从中抽出思绪。
噢,当时应该在跟罗伊睡觉。
那他到底暴露了吗?
情况急转直下,一瞬间,他就从主动方沦为被动方,已经记不清裴承瑞当时在说什么了,他当时有提到“糖糖”吗?,有提到其他具体的信息吗?安瑭不知道,他也没有勇气去问。
这像薛定谔的猫,只要他一直躲着不掀开答案,就一直能维持在幻想中。
但这终归是摇摇欲坠的高塔,裴承瑞开了头,不论往前还是往后,注定要失败。
“好了。”汲宿永打好最后一个蝴蝶结,他给安瑭弄的是最好看的那种绑法,觉得安瑭看见这个可能会开心一点,“你看看。”
“我想回房间。”安瑭没有关注绑带,他甚至连手上的伤都没再看一眼,皱着眉心,“我脑子里好乱,要休息一下。”
安瑭想,他要去揭开箱子。
回到房间,谢别汲宿永,安瑭蹲下身子,快速在行李箱里面翻找起来,在这时,他庆幸自己多想了一层,往里头装了一条百褶裙。
原本只是随手一扔的东西,不漂亮,不突出,甚至可能没有任何勾引效果的物品,却在这时成了摇摆轮盘的赌针。
安瑭熟练穿上,在镜子面前随意拍了几张,脱掉,将裙子顺手丢在敞开的箱子上。
他没有力气再去整理了,脑子痛得跟针扎一样,脑子需要睡眠,他现在太不清醒了。
上了床,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安瑭将整个人埋进杯子里,急促的呼吸下,热气蔓延。
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安瑭睁眼,觉得自己好多了,果然有事睡觉,没事更要睡觉。
只是肚子饿得干瘪,还咕噜噜地叫,但他不想动。
“醒了?饿了吗?”
黑暗中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瑭嗓子哑得不像话,“罗伊?”声音发出后,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发烧了。”罗伊打开床头灯,微微光撒下来,一杯温水端至嘴边。
安瑭堪称急促地将这杯水喝完,喝得太慌,有几滴落至被子上,晕开水渍。
擦了擦嘴,福至心灵地,他坐直身子往墙边一看,行李箱被好好放在墙角,没一丝打开的痕迹,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两条细眉拧到一起,安瑭忽地恍惚,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力,问罗伊:“你来时我行李箱是开着的吗?”
罗伊身子一顿,蹙眉走过来,大头挡住视线,他伸出手,一脸认真地问:“这是几?”
安瑭真被他气笑了,难道在做梦吗?他明明记得有把衣服拿过来拍过照片啊,难道他整理回去了?
打开手机,搜索记录,奇怪的发现照片也没有发过,相册里也没有。
真是脑子烧糊涂了把梦当做现实了?
安瑭眨着眼睛,回顾人生,他不会要死了其实在地狱吧
“看什么呢?这是几?”罗伊眉心蹙得更深,换了手指。
安瑭推开他,“2。”
手背又贴上额头,罗伊熟练地往他嘴里塞入一支温度计。
“量一下。”
“你怎么进来的?”安瑭盯着忙忙碌碌往桌上摆放餐食的罗伊,问。
罗伊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晃了晃,细碎的光在黑暗中扎眼,“昨晚去前台那给钱换来的。”!可恶,他就知道前台是管不住野心的!区区一点钱就给他卖了!
“多少钱?”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一定要贵点啊拜托!
“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