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信不过她,来兴师问罪的。
常熹说:“我从未想过谋害赵姑娘的性命。”
“孤凭什么相信你?”江玄序冷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区区一只蚌精别总痴心妄想。”
“说吧,你这次想要什么?”
她是真心拿心头血救人的,江玄序怎可把它当成一笔交易,折辱她的心意!
常熹忍着心中寒意,反问道:“我想要的东西,陛下难道不知吗?”
若非两年前他受伤失忆,只怕早就兑现诺言,娶她为妻,在东瀛安家。
而她来到宫中,两年痴缠,一颗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皇后的位置是留给绾青的,只要不是封你为皇后,孤什么都可以给你。”
“封地、名号、金银财宝,或是你又看上哪家的王孙贵族子弟,孤可以为你们赐婚。”
别说了。
自以为是的恩典,她半句也不想听。
恶心。
“陛下。”
常熹仰起惨白的脸,目光近乎碎裂。
江玄序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决绝的表情,以往单纯澄澈的眼睛里承载的热情依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他不由得心中刺痛,脑海里忽然间产生一种荒唐的想法,他好像做错一件很重要的事。
江玄序侧头避开与她对视。
常熹跪伏在地,掷地有声:“我所求无它,只愿碧血丹早日炼成,赵姑娘的病彻底痊愈。”
“之后,请你放我回东瀛。”
昨晚,她梦见东瀛海里的蚌爷爷,红鲤姑姑和珊瑚姐姐,她们都在盼着自己早日带江玄序回去。
可惜,她来晚一步。
江玄序不仅忘记从前对她的情谊,而且变得无比厌恶她。
他爱赵绾青如珍似宝。
带他回东瀛是不可能的了。
她现在只想回家。
“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常熹头也未抬,答道:“东瀛是我的家,家中尚有亲人挂念,我没有理由留在皇宫。”
她真的要走……
江玄序有一瞬慌乱。
他捏紧腰间挂着的一块白玉,强迫自己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从进金华殿,常熹称他为“陛下”开始,他总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失去。
“你怎么忽然叫我‘陛下’了?”言外之意,你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江玄序问出这句话,顿时心生懊悔。
常熹微怔:“身在皇宫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我称你一声‘陛下’有错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只是他不习惯罢了。
刚被常熹缠上的时候,她总喊他“阿序”。他嫌太亲昵,生怕赵绾青误会,便派人仗她板子。
后来,常熹不再张口闭口喊他“阿序”,而是跟在他身后,不太熟稔地直呼他的大名“江玄序”。
他虽心有不满,也懒得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