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蓉脸肿了,胳膊也脱臼了,眼泪和着尘土,沾了满脸。
倒是五岁的易念念,不哭不闹,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小姐,您这是。。。。。。打傻了么?”春蓉水汪汪,扶着蓬头垢面的易念念坐起,袖子细致地擦拭易念念小脸上的污渍。
她擦着,易念念竟牵起嘴角笑了起来。
小娃整齐的牙齿上,全是血,笑容没有半分小孩的天真,只有说不上来的诡异。
“小。。。。。。小姐。”春蓉不知所措。
易念念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音,双眼眯成了两道弯月。
蓦然,易念念抬起头。
双眸坚定透出淬毒的寒光。
她好像。。。。。。想杀人。
春蓉心底发毛。
这时,易念念瞬间收敛了笑容,顺着藤椅下地,蹒跚地回到了屋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新的药,咕咚咕咚灌下肚。
易念念捏着碗边格外用力。
本来她想养精蓄锐,但这些人不想活,那她就成全他们,一个个送去西天见佛祖!
她自然没忘了春蓉,这丫头,可用。
易念念扭头,看向春蓉,小手勾了勾。
“小姐。”
春蓉战战兢兢地迎上来,易念念捏着她的手,干净利落地正骨,又从药包里挑挑拣拣,捏出一份单独的药。
她指了指药,指了指火炉,又指了指春蓉。
春蓉明白了,“小姐这是让奴婢喝这贴药?”
易念念颔首,随后回到房中。
这副残缺的身体,本就千疮百孔,又被那些人毒打一顿,已经明显感觉到枯竭。
她回到床榻躺下,这一躺就是三天。
这三天内,皆是春蓉在身侧服侍。
为她熬药,擦脸,准备膳食。
这日,易念念总算爬起来,春蓉为她沐浴,换了身干爽的衣裳,扶到铜镜前坐下。
铜镜的反光度,只能看出个大概。
但不难分辨出,原主明眸大眼,五官精致端正,若非半张脸的丑陋伤疤,一定不输庶女的娇俏可爱。
“小姐,您的伤,好像软和了许多。”春蓉诧异地说着,指腹按压着易念念面颊的烧伤。
原先这块伤疤,硬的像附着了一层生铁,如今不仅泛着些许光泽,而且已经可以随着按压富有弹性。
易念念并不意外,但伤痕太重,就算孩子的身体,新陈代谢快,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好的。
春蓉大多时候都在自说自话,这会儿给易念念梳头发,又道,“今日咱们就不要出景合院了,小小姐生辰,京中达官显贵都会来赴宴。”
易念念有了反应,双眼铮亮。
不出去?
那怎么能行?
她已经筹谋了多日!
就等着将尚书府的人毒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