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都特别倒霉。
准确的说,是从江余转学过来开始就变得特别倒霉。
说实话,江余转学过来第一天其实阳光挺好,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课桌上,晒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姜恬正靠在同桌身上,用铅笔在他的草稿纸边缘画小人,画的是同桌皱眉做题的样子,同桌本人是那种清隽挂的,眉毛又细又淡,眼尾微微上挑,平时不说话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冷淡疏离。
他看着同桌,给笔下小人的眉毛画了一个像蜡笔小新一样的浓眉,又添了两笔加了个豆豆眼,一边画一边自己看得偷偷乐。
讲台上的转学生在做自我介绍,声音亮得有点扎耳朵,但姜恬没太在意。他刚画完,忙着骚扰同桌让他鉴赏自己的大作。
同桌本来低着头忙着在草稿纸上划划改改,突然愣了一下,不太自在的把纸从姜恬手肘下抽了过来,然后用一种古怪又复杂的眼神往讲台上看了一眼。
姜恬这才发现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他也跟着抬头,发现男生的目光正越过人群,直直地戳向自己这边。
姜恬莫名就觉得有点不安。
果然,下一秒台上的新生就讲了一句突兀的,不属于自我介绍范畴的话。
“……老师,我还有一个要求想提出来。”
在老师的点头应许中,江余的视线精准地落在教室后排,落在他和同桌紧挨着的座位上,嘴角的笑意淡了点,然后点名道姓说:
“我想跟陈允桥同学坐同桌。”
“??”
本来姜恬对于这个新同学的印象其实趋向于无感,这句话一出来,直接给他弄精神了,因为陈允桥不是别人,刚好是他坐了一年的同桌本人。
其实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江余提的是什么要求,回过神后是整个人都不同意。
先不说他跟陈允桥是从小玩到大典型的竹马竹马,自觉关系比其它任何人都更亲一点,再者他们俩同桌都一年了,怎么因为转学生想跟其中一个人坐,就要直接把他们拆散。
姜恬刚要出声反驳,老师却转头完全不顾他不情愿的表情,只朝下方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他旁边的同桌:
“陈允桥你有意见吗?”
“……”
姜恬转头看他,本来以为陈允桥肯定也不乐意跟别人坐同桌的,毕竟平时两人都粘在一起,同桌作为日常最经常接触的位置,他想陈允桥应该也不愿意让出来。
没想到的是,陈允桥竟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握着笔,犹豫着没有出声,姜恬看他没反应,就急着想去摇他,但老师就在这个空挡发了话:
“不反对的话,姜恬搬下位置吧,我们照顾一下新同学。”
老师发话了,就代表这件事就没得回旋了。
姜恬不满的瞪了陈允桥一眼,本来想找他理论,但陈允桥就低着头坐在那里,像是躲着他,也没点动静,姜恬就看得很泄气。
他不情不愿的叠好自己的书,鼓着气站起身把位置让出来。
莫名其妙。
为什么他不拒绝啊,难道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姜恬想不明白,觉得被他背叛了,在想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比较特殊,而且老师处理这件事的做法也很莫名其妙,明明高一整个学期都是这样坐的,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转学生的要求就给她让位啊。
陈允桥的态度也很是让人生气…
于是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直接导致他跟陈允桥冷战了,但姜恬没想到的是,分同桌这件事只是个开头,更加诡异的倒霉事件还藏在后面。
例如姜恬准备了一个暑假的摄影名额,本来是计划在开学初由全体同学进行投票选出班级选手参赛的,结果江余一个视频发给老师,直接就被内定了;还有在宣传部辛辛苦苦工作一年,各种创意设计都是他负责的,本来也是最有希望当上部长的人选,江余第一年连部门都没进,就在开学后不久直接空降在选举会议上,还直接拿下了最高的选举票数;甚至他新买的相机存储卡,莫名其妙就坏了,里面存着他拍了好久的陈允桥的照片,而他发现不久后江余桌面上就摆着一台型号一模一样的相机。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霉运事件,姜恬感觉自己气运随着江余的转学全都被吸走了。
……
“怎么都跟这个江余有关啊?”
徐逸溱嚼着排骨含糊不清的说。
作为姜恬除了陈允桥之外为数不多的好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询问一下好朋友最近为什么肉眼可见的低气压,结果就是两人在饭堂围绕着姜恬最近的水逆生活讲了快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