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提过一次要出去做事,他以为那只是随口一说,过几天就忘了。后来见她没再提,他也便放下心来。他想,自己已经把所有财产、所有权力都交到了她手里。她衣食无忧,随心所欲,总该满足了吧?该腻了吧?可他没想到,她是动了真格的。不是闹着玩,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要干。既然她想干,那就让她干。他尚阙有的是手段,有的是本事。哪怕她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愿意替她擦干净,一块一块,拼回原样。姜馨月站在阳光里,眯着眼,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她靠着那个神奇的金手指,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现在,系统没了,能力也废了,她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她眉头微锁,心里泛起一丝不安。万一哪天女皇翻脸不认人,一个不高兴,直接派人把她掐死在街头。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可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叫兔死狗烹。“雌主。”管家低着头,脚步轻缓地走了过来,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谦恭。“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姐,醒了。”“嗯?”姜馨月一愣,倏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对啊,她差点忘了。那天逃命的时候,她顺手把乔清妍也从火场里捞了出来。她当时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没多想。毕竟她们曾经是朋友,是姐妹,是共患难的伙伴。可现在人醒了,她反倒犯了难。该怎么处理?要说仇,当然是有的。当年的背叛,背后的算计,那些冷言冷语和刀光剑影,她都记得。可要说恨,她又能恨到哪去?想当年,她们仨可是形影不离。那时候的亲密无间,是真的,也是唯一的。如今要她亲手去惩罚乔清妍,甚至要她下杀手……她真的下得去手吗?偏偏现在,连阿尔扎也跟着她回来了。那条年迈的银纹蟒,盘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守着乔清妍。管家说,乔清妍这些年,是拿命在养阿尔扎。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年,乔清妍也是拿命在等她们回头。她要是死了,阿尔扎会不会恨她一辈子?“阿尔扎,咱们去看看清妍吧。”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甚至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反应。阿尔扎耳朵一颤,耳尖微微抖动了一下。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泛起水光,眼圈立马红了。“雌主……我不去了。”他昨晚守了她一整夜。从天黑到天明,蜡烛燃尽了三根,香炉里的熏香也换了两次。他就那样坐在床边的小凳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乔清妍苍白的脸。她昏睡着,嘴唇干裂,偶尔呢喃几句梦话。从她昏睡时含糊的梦话里,拼出了真相。上次她说的那些话,他曾以为只是胡扯。可没想到,竟是真的。“怎么了?”姜馨月踮起脚,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阿尔扎心头猛地一颤,眼眶更红了。“别多想。”她低声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我都放下了。我们不是朋友吗?”阿尔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那么多年,咱们三个,谁也离不开谁。”姜馨月的目光望向远处。那时他们挤在一间破屋子里,冬天没炭火,夏天蚊虫满屋飞。可即便如此,三人依旧靠着彼此取暖,熬过了最苦最难的日子。“她就算做错过事,可她也陪我们熬过了最苦的日子。”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顿。“我走后,是你俩撑着这个家。”“你照顾她,她照顾你。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她照顾你,是她该做的。”“清妍不是坏人。”“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阿尔扎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一滴泪珠挂在睫毛上,晃啊晃,迟迟不肯落下。那一瞬间的脆弱,美得让人不忍直视,又心软得想要伸手替他擦去。“雌主……您真好。”他终于哽咽出声,肩膀微微颤抖。这句话他说得很慢。雄性结婚后,命是雌主的。这是这个世界的铁律,也是他一生无法挣脱的宿命。这些年,他全靠乔清妍养活,吃她的饭,穿她的衣,住她的屋。她为他挡了多少风雨,他又何尝不知?可正因为她对他有恩,他才更过不去这个坎儿。如果雌主要他彻底断绝与她的情分。要他恨她入骨,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脸面活下去。他欠她的太多,多到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偿还。他眼神发紧,偷偷扫了眼旁边的宫人。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悄悄拉着姜馨月走到乔清妍房门口。,!他压低声音问:“雌主,您身上的……那事,真没事了?”姜馨月看他神神秘秘,眉头微皱,还以为多大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早没事了。”“她昨天在宫里亲口承认,就给我下了点绝育药。可你看,我孩子都生了,药还能管多久?”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婴儿。“早过期了,别担心。”她耸耸肩,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吧,她心里清楚,初期那药可能真有点效果。刚穿越过来时,原主的身体状态极差,内分泌紊乱,月经都不规律。再加上心理极度压抑,怀孕本就是难事。那种情况下,哪怕不下药,怀上的几率也不高。但后来怀不上,根本不是药的问题。而是她和原主的关系太僵。她越是试图掌控它,就越感觉不到归属感。原主那会儿重度抑郁,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夜里常坐到天亮,白天躲在帘子后不敢见人。吃饭只挑剩菜,走路贴着墙根,连笑都是僵硬的。哪还有力气怀孕。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次一想,那种窒息感就像自己亲身体验过。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她是姜馨月,是二十一世纪活蹦乱跳的现代女性。而原主呢?缩在角落里,讨好所有人,却又忍不住突然崩溃。她们明明毫无交集。可每次一回忆,她就像被强行拽进原主的梦里。被迫尝尽那些黑暗、冷寂、无望的日子。她讨厌这种感觉。“叩叩。”:()恶雌洗白太会撩,兽夫日日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