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众人长舒一口气。亦嘉却忽然若有所失,这才惊觉已有几日未与晓艺联系了。他拿起手机,指尖轻点屏幕,思绪如潮水般漫过心间,口中竟不自觉地吟出那句:“谁向舟怜幽客,白云相送到江西。”——这情呀爱的酸话,他素来是不屑一顾的,可偏偏遇上晓艺,便总爱与她胡诌打趣,且灵感如泉涌,信口拈来皆成妙语。电话接通,他故意拿捏腔调:“晓艺同志,在忙什么呢?”
“哟,哪位呀?”晓艺在电话那头装腔作势,声音里却藏着压不住的笑意:“无病呻吟的穷酸书生,又犯哪门子酸劲儿了?”
“在这风起的日子,隔着千山万水,”亦嘉闭眼瞎编,嘴角却已不自觉地扬起弧度,“有个傻子正巴巴地瞅着远方,满脑子琢磨着——得用多少度的水,才能把你泡得刚刚好。”
“谁?谁要泡我呀?”晓艺的笑声如银铃般从听筒里蹦出,亦嘉心头霎时漾开一片蜜意,仿佛被春风吻过的糖霜,酥酥软软。
“那傻子正跟自己的心思玩捉迷藏呢,”亦嘉继续胡诌,声音里却掺了三分认真,“它总缠着我,非让我告诉你——他找你不是闲得慌,是此刻,此刻特别想你,想得抓心挠肝!”
“哪个家伙这么黏人?”晓艺在电话那头吃吃笑着,眉眼弯弯,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蜜色。亦嘉仿佛看见她此刻的模样:嘴角翘起,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连嗔骂都带着甜丝丝的劲儿。
“就是那个顶着短平头,架着破眼镜,嘴角总爱往上翘的愣头青。”亦嘉的声音里浸了蜜,语调却越发轻佻:“他总在不经意间想你,此刻正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抄近道,直接闯进你心里去呢!”
“呸呸呸!羞不羞啊,大流氓!”晓艺嗔骂着,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掐指一算,你五行里缺心眼,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你一出现,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让人怪不好意思。”
“黏糊糊的不好吗?”亦嘉笑着自嘲,声音里却藏了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说我幽默,可你的想象力才叫天马行空,连4G信号(注:当时只有2G3G)都追不上!这世上有千万种相遇,最妙不过——在最美的时光里,撞见了最特别的你。”
“哼,我本就是童话世界里跑出来的幽灵,专门来捉你这缺心眼的书生!”晓艺气嘟嘟的声音里,却裹着藏不住的甜腻:“说!这两天死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害我数头发都数岔了!”
“忙着搞定饲料那堆糟心事呢。”亦嘉的声音里浸了三分委屈,七分讨好:“现在总算搞定,可以专心陪你胡扯了。”
“搞定就完事了?”晓艺故意拉长尾音,声音里却已没了埋怨,只剩俏皮的调侃:“你好啦,我可不好——刚数到第三百根头发,就被你打断啦!现在额头上还冒了颗小痘痘,丑死啦!”
“冒痘痘好呀,那是青春在发光,诱人得很呢!”亦嘉的语调愈发轻快,仿佛已看见晓艺嘟嘴的模样,心头漾开层层涟漪:“我这花心大萝卜,专挑你这种水灵灵的‘小刺头’啃,不吃白不吃!快说,什么时候下班?夕阳把云朵都染成蜜色了,我正琢磨着——怎么把对你的思念,揉进每一缕晚风里,送到你眼前。”
“我正和外星人谈判呢,没空理你!”晓艺嗔笑着,声音却软得像棉花糖:“别啰嗦,快说!想干嘛?”
亦嘉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喉间涌上一股暖流,声音却故意吊儿郎当:“夕阳西下,朵朵云儿都载着我的思念飘向你;落日余晖里,每一缕风都卷着我的牵挂,在你心湖漾起涟漪。天上只有一轮月亮,世间也只有一个你——我想牵你的手,亲你的小嘴,还有……”他故意停顿,喉结微微滚动,“还有……想把你,泡进我心底最暖的那汪泉眼里。
“呸呸呸,大灰狼!这么酸溜溜的诗你是从哪本话本子里抄来的?怕了你了,我闪了!”电话那头传来晓艺眉眼弯弯的清脆笑声,仿佛能看见她此刻正用指尖轻点着手机,嘴角噙着狡黠的甜。
亦嘉正绞尽脑汁要继续编排些俏皮话,一听她嚷着要“闪”,忙慌里慌张地喊:“别跑!你跑我这就追到你家去,非把你捉回来不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唐突,耳根子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哼,追来才好!看我妈不拿扫帚把你这个大尾巴狼撵出门去,看你还敢不敢乱嚷嚷!”晓艺的声音里藏着压不住的得意,尾音却软绵绵的,像沾了蜜的棉花糖。
“敢!有什么不敢的?”亦嘉故作坏笑,声音却掺了三分讨饶的软,“我自有迷魂术,保准让你妈睡得香喷喷,还让她梦里都听见咱们说悄悄话——保证是顶顶正经的杰作!”说罢,自己先憋不住笑出声来。
“臭皮匠!净说些没正形的浑话,不理你了,我做事去啦!”晓艺嗔骂着,却故意拖长了尾音,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亦嘉的心尖。
“别别别,逗你玩呢,真生气啦?”亦嘉忙不迭地哄,声音里裹着蜜,“几点下班?我接你去吃糖。”
“不就是五点半嘛——”晓艺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像是浸了水的糯米糕,“你可别来,来了小心我喊非礼,让那大灰狼原形毕露!”
“我明明是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亦嘉故意拉长调子,尾音却忍不住往上翘,“要不现在就来验验?嘴对嘴一验,保管你心服口服!”
“验你个大头鬼!”晓艺“噗嗤”笑出声,声音里却藏着掩不住的甜,“好啦好啦,上班做事去,再啰嗦奖金扣光光,我可要指着你鼻子骂上千百遍‘穷酸书生’喽!对了,在邮局门口等,别乱跑!”
“得令!”亦嘉的声音里浸了糖,仿佛能看见他此刻正摩挲着手机,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保证站得远远的,绝不吓着你那帮眼尖的同事!”
五点半,夕阳将最后一丝金线织进云层,亦嘉准时候在新华书店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杂志边角。忽觉背后袭来一阵轻柔的香风,一双纤手覆上他的双眼:“猜猜看我是谁?”晓艺故意捏着嗓子,声音里浸着调皮的笑意。
亦嘉心头一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却故意逗她:“小贼,偷摸正人君子,该当何罪?”
“哎呀,猜不出就算啦!”晓艺佯装失望,却忍不住笑出声,悄悄撤了手。亦嘉转身,正撞进她盈满笑意的眼眸,霞光为她镀上一层柔金,连发梢都仿佛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