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两剑相撞,两人四目相对,时清微笑道:“请指教。”
时清剑势千变万化,又行云流水,身姿翩翩皎若游龙。
两人缠斗起来,不一会已过数百招,两人越打,眸色越亮。
时清手一挥,剑气若春风拂面,但却裹挟着针尖万千,谢辞忧抬手立剑于身前,剑尖朝下,双手催动灵力,长剑翻转,将藏在春风里细雨般的剑气击散。
谢辞忧的回击没有技巧,一剑刺出快若闪电,剑未至,凛冽剑气先划破风雪朝时清直刺而去,时清反应极快,竟在瞬间原地跃起,衣袂翩跹,避开这一剑。
从天光大亮一直到天色将黑,从一开始数百招到数千招再到后来记不得多少招,两人终是累瘫在地,胜负未分。
时清转头,身侧躺着谢辞忧,与他一般微喘着气,好看的侧脸线条像精雕的美玉,激战后脸上多了一抹未来得及被夜色吞没的红晕,沾染上几分红尘。
今日真是尽兴得很,时清看着看着,不由得开怀一笑,眼眸灿若星河。
谢辞忧同样侧首望来,被剑气卷起的千万片梅瓣簌簌,成了纷扬的雪。
风过处,有几片轻吻过时清鬓角。
谢辞忧抬手捻起时清脸上落下的梅瓣,对方熟睡着,原本紧蹙的眉眼舒展,脸色还有些苍白,谢辞忧放下对方手腕,起身将窗台上的梅瓣拂去,合上半掩的窗后,转身走到书榻后坐下,示意候在一旁的重灵开口。
重灵跟着谢辞忧回朝雾阁,这几天一直在谢辞忧房内进行汇报,他尽量低头不敢打量床上之人,应答间还是免不了看到,每次来阁主都坐在床沿抓着对方手腕输送灵力,似乎不曾停过。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信阁主会对谁这般,珍视。
“如何?”
“都处理妥当,东方玉卿临死自爆无法搜魂,当初在场只有朝雾阁弟子,对外只说方公子协助阁主除魔时受伤,被带回朝雾阁治疗,清云宗掌门自是没有不答应的。只是,顾瞻月听闻此事已赶回清云宗,还跟夏蝉说…”
谢辞忧抬眸示意他说下去。
“说清云宗的人不需要朝雾阁插手,请阁主尽快将人送回。”
重灵偷偷打量阁主脸色,他跟随阁主多年,多少能透过阁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出他实际的情绪。
比如仙门百家之人,阁主只是不在乎,但这瞻月仙尊,阁主似乎格外不喜。
要说还有他看不太透的,唯有那个霜玉仙尊,阁主似乎对他格外在意,至于是讨厌还是别的什么感情重灵说不出来,但他总觉得不是外界所言的不对付。
果然就见阁主面色不虞:“不必理他,让夏蝉回来吧。”
“是。”重灵松一口气,他要被派去清云宗的夏蝉烦死了,说清云宗的尘季每天找他比试。
这时床上之人发出一声呓语,谢辞忧立刻起身到床前,重灵正犹豫是否退下,就听见床上之人含糊说着什么,似乎是…烧鸡?
重灵有些恍惚地走出阁主殿,阁主让他,去买烧鸡?还要多加辛辣调料。
或许是没吃成烧鸡还奔波劳累正饿得慌,时清梦里都是年少时做烧鸡的回忆,有清寂峰的,还有朝雾阁的。
他自认为:修仙是为了有更长的寿命享受更多人间乐趣,而不是当苦行僧。
所以即便打坐可以恢复精力还有助于修炼,他仍然每天按时睡觉,嘴馋了也会找东西吃。
但跟谢辞忧切磋后,他开始有了危机感,每天的睡觉变成打坐,争分夺秒修炼,生怕被谢辞忧赶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