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被摆布是所有孩子都要经历的事。
因为年幼,所以不被重视。
他可以被双亲溺爱,但他依然可以被枉顾意愿。
有些耶娘肯为孩子付出一切乃至性命,可谁问过孩子愿意两条性命换一次苟活?
宁玠暗攒眉心。
至于苏悦小时候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苏悦深受苏贵妃看重,应该是能在宫里横着走的角色,但贵妃对她管教严格,所以她言行举止都让人难以挑出错来。
恃宠而骄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再多的宠爱也会被消磨在一次次纷争之中,苏贵妃能够盛宠这么多年,心性和手段缺一不可。
只是太过小心,苏悦就被她教成了一个受气包。
她不主动惹事,别人欺负她更不会仗势欺回去。
可她越忍让,别人在背地里越爱欺负她。
她有一种近似愚蠢的天真,还有好些无用的好心。
宁玠撑膝起身。
苏悦的视线正正好打量他,见他动作仍有迟缓,就好像老旧的器具不复轻巧灵便,忍不住问:“小王爷的病好了么?”
宁玠侧眼望她,苏悦脸上是真的关心。
“没有。”
他的病从没有痊愈过,如今更是一个接一个来,那妖女对他作恶不断。
而今的他算彻底着了妖女的道,自甘堕落了。
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但令得宁小王爷的眼神莫名变得阴沉。
苏悦恨不得打一下自己嘴巴。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又戳人痛处了!
气氛如此尴尬,怎么都不见县主回来,苏悦还要费劲想理由离开。
她转动眼珠,左右张望。
宁玠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礼尚往来,关心了一句:“和燕世子聊的如何?”
没想到宁玠会和她聊男女情事,苏悦有些惊讶。
不过小王爷到底是给自己牵线的人,算是半个红娘呢!
苏悦对他也没有那么多顾及,笑着回道:“还不错,燕世子人真的挺好的,而且和长安的郎君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
苏悦想了想,丢出三个字:“更阳刚。”
宁玠眼睫垂覆,整个人的脸色又苍白难看了几分,好像那三个字对他有直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