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恶小而为之,她一定不欺负寺里的小僧人了。
待回了王宅府邸,路过客堂,王敞跟王致难得被家仆背了回来,二人都披头散发,衣襟大开躺在椅子上,发出醉生梦死的呻吟,瞧见兄妹二人归家,抬手伸向王旭之,“旭之,来……酒,倒上。”
“凫凫,你也来一杯……”
王姈馝:“……”这个王家成何体统!可还有未来?!
“阿兄,你可要争气啊,三叔四叔废了,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王敞:“嗯?凫凫,你在说什么?此话何意……解,解释给我听……”
王致笑着说:“她说,你废了,王郎才尽……你连,连曲水流觞都输给欧阳小儿,你你……无用……哈哈哈!”
王敞大怒:“嗯?你,你胡说,我怎会输呢?明明是你,你跟谢老儿比射尿,三尺都尿不过!谁才是废物,我看你才是!”
王致怒指王敞,二人顷刻酒醒,弹射起步冲向彼此,扯着头发扭打在一起,吓得家仆连忙上前要将他们分开。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王旭之:“……”
王姈馝:“…………。”
伏日一过,气候不减炎热。
王姈馝为了解闷,在王旭之的书房的窗台下躺着,王旭之正在屋中一角执笔准备一份治田策论,王姈馝当时路过瞧了一眼,“阿兄,这是新任的考官交代你写的?”
然而王旭之道:“不,这是陛下所出考题。”
王姈馝当即不再多问了,她沉默,想着一件事辗转反侧。
榻上的女郎衣衫单薄,雪白的袜靴被她有意无意蹬的,有一只几乎快落到脚跟上了。
“阿兄。”王姈馝忽而又叫了声。
王旭之埋头伏案,神色认真,依然应了王姈馝一下,“何事你说?”
“嗯……”王姈馝沉吟一刻,随即又没声儿了,“算了,什么事也没有。”
她把一本书盖在脸上,挡住窗外日光。
片刻,又在日光偏斜之后,悄悄将书拿掉下来,挡着脸,偷偷抬眼瞄了下落笔不停的王旭之,似是担心他发现,即刻又缩了回来。
在王姈馝撑开的书页上,正中间位置夹着一封简短的书信。
来人挥洒笔墨,告诉她会在遗爱寺等她,期望王姈馝能够如约而至。
王姈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王旭之,转念一想兄长正忙,答题之人最忌讳扰乱思维,还是不要让王旭之烦心便罢。
王姈馝悄然下榻,套上鞋履,小声说:“阿兄,我出去一趟。”
王旭之不知听没听见,还在专注撰写治田策论。
待到房门缝隙轻轻合上,发出细微的落锁声,正在案上的身影才停下笔,沉默而又若有所思地望着刚才王姈馝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