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女孩们来的很快,一个个跑得发髻四散,幔头热汗,上气不接下气。
可她们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折磨仇人时怎么可能没有力气?
其中下手最狠的不问。
她咬着唇,不遗余力的宣泄着这些年说不出的痛与恨。
没有武器,就用手撕,用嘴咬,用摔碎的茶盏瓷片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
男人总是比女人更为软弱,她们不需要考虑怎么击溃他们的精神,只要伤害他们的肉。体,他们就会溃不成军。
受尽苦难的女孩们,饿极了的狼群一样,凶狠的分食着再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场面之可怖,就连久经江湖的陆小凤和职业杀手一点红都不忍直视。
倒在地上的秋全,听着不远处秋文里的哀嚎,看着他残破的身体,面上似喜似悲,似怒似惧。
他刚看几眼,就被吓得失了禁,屋里腥臊味混合着血腥味,熏的金流赶紧跑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看到紧跟在她身后的寒江雪,金流努嘴,示意她再看看厅里。
寒江雪看了一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不迭的扭头。
金流面上全是得逞的坏笑,“做杀手最重要就是诚信啦。我说三天之内就是三天之内,一会儿等她们完事了,我就把鬼新郎的项上人头提给你。”
寒江雪怀疑道:“真的还能有剩?我感觉她们连秋文里的脑袋都能剁碎了拿去喂狗。”
也是。
金流细细琢磨,小心发问。
“你应该没有收集脑袋的癖好吧?”
寒江雪震惊,“当然没有!”
“那就好办了。反正你亲眼见到鬼新郎死的透透的,捡都捡不起了,就直接算完成任务,给我把尾款结了呗。”
有道理。
寒江雪掏出钱袋,捡出三颗珍珠,正要送到金流手里,忽然抬头对上她熠熠生辉的眼睛。
她缩回手,问道:“不过我有些好奇,刚才听秋文里说他曾设计用其他人顶替鬼新郎的身份,但你却没信。”
雇主要检查工作的详细流程,金流自然万分配合。
金流先给她解释了一番秋家上下的关系和从邕情处得知的秋全的往事,才将自己近来做的实事和猜想娓娓道来。
“我想就算秋全恨女人,但都忍了二十五年,为什么现在忍不下去了。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秋全和秋武里这两父子感情不错,他就算真要杀个儿子给自己求活路,也不会选自己喜欢那个,杀他不喜欢的秋文里不也行。
再说明明万灵并不符合受害者条件,为什么鬼新郎却要冒着风险对她出手。原因只有一个——白月,谁叫万灵和白月有几分相似。
秋府中明显对白月有执念的就两人,排除掉痴心不改守着尸体,为了完成姐姐成为香神主祭的梦想,为此三年来日夜埋头制香,就算熏坏嗓子和鼻子也无怨无悔的秋香里,那不就只剩下这个装模作样的病鳏夫了。”
在后头偷听半天的陆小凤再也忍不下去,跳了出来,握着金流的肩膀摇晃。
“你早就知道是秋文里还跟他拉拉扯扯,黏黏糊糊!”
金流想要说话,又被他摇的晕晕乎乎,干脆直接头槌攻击,后果就是两败俱伤的捂着额头抽气。
她不服的反驳:“反正是瓮中之鳖,玩玩又怎样!”
陆小凤也是个贪玩的,若是以前,他也多的是耐心在千回百转的故事里找乐子,可自从见过秋武里后院那一片片低矮的小屋,听到过三十压抑得哽咽的泣声,他就怕了。
真的怕了。
她们或仗着财力,或仗着武力,或仗着权力,以为自己能够游戏人间,却不代表人间真的是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