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时装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应该是这样吧,大钊哥之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在拍摄时由于过于紧张,我也没精力注意那位赵导在哪里。
我悄悄请教云秀姐和沐橙姐,这样会不会对大钊哥和战队产生不利影响。
“他就是个视频组的负责人而已啦。”云秀姐让我放心,“别说和赛事在公司里是两个职能分支,就算在游戏本体,他也不算个事!”
沐橙姐补充:“他能做的最多是把你的镜头cut掉,或者不给你好好P照片。但是镜头这个,赛事会监修的,不可能让你完全没镜头。照片呢,你哪里用P图啦,生图直出呀,不要在意!”
两位前辈真是熟练地让人心疼。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吧。
最后的群像环节,我被安排在边缘靠后的位置,坐在一片被倒塌的罗马柱摧毁的残垣之上。
断墙有将近两米高,我需要踩着梯子上去。
另一位站在后排的是张新杰前辈,那副一人多高的翅膀在明亮的灯下更加华丽,蓬松的绒羽层层堆叠,脉络间嵌着玉石珠链,铺满羽翼的金粉泛着梦幻的光泽。
我扶着梯子,忍不住偏头去看翅膀尖端一荡一荡的宝石吊坠。
腰背挺得笔直、一手拿着十字架吊坠、一手握着手机的张新杰前辈,突然转头看向我。
被抓包得突然,我想我的表情应该十分局促可笑,因为张新杰前辈一向镇静的脸上,突然露出错愕的神色。
下一秒,我一脚踏空。
裙子是拖地的包臀紧身裙,弹性很小,我的步幅被限制,只能以可笑的悬空平板撑姿势、一脚踩在梯子上一脚悬空、双手向前扒拉着坚硬的残垣布景。
我听见身后有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声音。
“啊啊啊啊我忘了说最上面的踏板坏了……”
我没力气回答,看着两米来高的地面,思考要不要干脆放开双脚自由落体。
助理姐姐冲上来抱住我的小腿,一直说让我松手松手,她绝对会抱住我,一边指挥人挪梯子,好绝望,我赞成自由落体,但绝对不是倒栽葱。
我听到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踩上抬高的布景区,中空的台面咚咚响,直到我感受到有一双手箍住我的腰,大而有力,有力过了头,拇指仿佛要嵌入我的身体。
我要低头去看,声音先一步到达。
“你松手啊!”他说。
我有些不放心,但是更怕他先把我的腰掐断,正好这时抱着我腿的助理姐姐一下子把我的腿从梯子上放了下来,我只能松开死死抠着墙边的双手。
然后我就从被他举着到握着被放到地上。
他很绅士地让我扶住他站稳,我触碰到他绣有精致夔纹的护腕,感觉不妥,想要松手,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没事吧?”他问。
“哦、哦!没事的!”我连忙端正站姿,“谢谢孙翔前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微蹙,打了摩丝的发尾一簇一簇地翘着,逆着光也十分耀眼。
我耐心等他开口——他的表情看着唬人,但我有听邱非讲过,他并不是喜欢主动为难人的前辈。
然后,他只是寻求确认一般地问我:“你是嘉世的弹药?”
“是的。”我朝他笑了笑,“我叫……”
“鹤容!孙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