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枝不明所以,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细微的痒和痛。
“红了吗?”他问。
庄澜瞅瞅立领边缘的一小块红痕,皱眉说:“何止,瞧着颜色有点深,挺明显的,你一会儿回屋照照。”
夏季多蚊虫,洋房附近又都是树木草坪,他没往别处想,接着说:“蚊子包还好,就怕是毒虫,你等我找秦大夫要点驱虫止痒的东西。”
他怕毒虫携带传染病毒,万一林无枝脆得遭不住,三月之期可能会大打折扣。
“可是我感觉我好像活不满三个月。”林无枝捏了捏发酸的肩膀,不知想到什么,鬼鬼祟祟问庄澜,“你们局接的活儿有像诡异处置小组那样具备超自然元素的吗?”
庄澜:“。。。。。。请讲人话。”
林无枝比划道:“我指阿飘。”
庄澜摇头:“我们局很安全,哪怕死在无形匵里,也只会强制撤出魂体,对现实中的接引人没有负面影响,为什么这么问?”
“我这几天睡醒总是腰酸脖子痛,以为鬼压床呢。”林无枝扁扁嘴,抱怨道,“好几天了,我刚才还怀疑是客卧风水不好,但你又说匵中没有鬼,那一定是这具身体大限将至,我活不长了。”
庄澜听见这话顿时严肃起来:“文物出现了吗?”
林无枝说没有:“我已经做好把自己献祭给阴湿邪神的准备了。”
庄澜:“。。。。。。”他并不想因为林无枝任务失败而被那位大人发配去隔壁诡异处置小组跟邪神的各种切片酱酱酿酿。
“枝啊,”监考官开始出馊主意,“晚点有师傅上门送新衣服,你拾掇拾掇,旁敲侧击地问问,他们有没有符合文物花色的布料。”
只要林无枝喜欢,加上布料到位,师傅们自然会眼观鼻鼻观心,请示霍寂川的意思,届时林无枝再吹吹枕边风,哄霍寂川拿旗袍当礼物送,任务肯定能按时完成。
“可惜霍太太最近都在独守空房。”林无枝闷闷不乐。
庄澜对此爱莫能助,他忙里偷闲找林无枝交流过线索,便去副楼寻秦桢拿药,差人送到客卧后,就又去忙了。
丫鬟将驱蚊香点上,林无枝窝在小客厅看她们忙活,刚聚起的一点睡意很快被敲门声打散。
“夫人,师傅们送新衣来了,您得试一试。”渠容立在门外,身后跟着成衣店的老板。
林无枝恹恹地嗯了声,招手让他们进来。
霍寂川养他养得精细,新衣服多得足够他每天不重样地穿半年,林无枝只当又到了一批新做的旗袍,赖在沙发里没下来。
等师傅们打开那只足有平时三四倍大的盒子时,他才懒洋洋地瞄了眼。
居然是婚纱。
林无枝看看裙边流光溢彩的宝石,再一次刷新了对大伯哥财力的认知。
主纱是时下流行的鱼尾款,尺寸基本按照霍寂川量的数据修改过,非常合身,裁缝铺老板围着他转了几圈,眼角眉梢都是对衣服和人的满意。
林无枝耐着性子听了一箩筐漂亮话,把人送走时脸都笑僵了。
他目送渠容领着师傅们下楼,随后慢吞吞地转身回房,经过霍寂川门前忽然脚步一顿,想起那件遗失的月白旗袍,便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溜进了霍寂川的屋子。
林无枝直奔衣柜,柜门打开后,入目就是他遍寻不得的几件旗袍。
轻薄丝绸被屋主人妥帖地悬挂在质地厚重的西服旁,林无枝一怔,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已经同霍寂川做了很久的夫妻,两人同吃同住,同被而眠,连衣服都亲亲热热地挨着。
衣柜深处渐渐飘出清雅的乌木香,林无枝微微失神,有几个瞬间好像分不清自己和原主了,茫然地愣在衣柜前,盯着那排旗袍发愣。
良久,外间响起轻微的开门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脚步声便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很快,林无枝被人从后掐住腰,困在衣柜门旁,温热吐息扫过脖颈,耳尖紧接着被什么碰了碰,湿漉漉的,一触即分。
“听说夫人很想我,”男人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平日我不在家,夫人便是这样偷偷摸摸躲在我房中睹物思人么?”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林无枝立刻反驳:“我哪有!明明是你偷拿我的衣服在先!”
“所以之之也要拿走我的吗?”霍寂川瞥见他涨红的后颈,低笑,“那之之会像我对待你的裙子一样对待我的衬衣么?”
林无枝一噎,隐约猜到什么,他直觉不该顺着霍寂川往下说,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干什么了?”
霍寂川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后颈,咬着他的耳尖含混说:“我每晚都想着之之自己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