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枝悄悄觑了眼悬在他胸口的印记,见莲纹金光四溢,亮如灯火,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敷衍地碰了碰霍寂川的嘴角。
还未撤开便被男人扣紧了腰,乌木香紧跟着铺天盖地落了他满身。
唇碾着唇反复厮磨,温热吐息纠缠着融进彼此的呼吸,于换气的短暂间隙漫进唇缝,荡过齿列与舌尖,被强势地推入喉咙口。
霍寂川反客为主,好像要把他吃掉。
掌心下窄薄柔韧的腰已经向后弯折到极致,林无枝的左手还被霍寂川握着,根本避无可避。
他既害怕沉湎却又不由自主地沦陷进这场欢愉,任由酥酥麻麻的痒渗入大脑皮层,再沿着脊骨溢向四肢百骸,直到指尖因舒适而无意识地蜷起,按在琴键上发出一声沉重的低音。
咚——
琴音入耳,林无枝恍若大梦初醒,才发现自己听错了霍寂川的意思。
他自以为很用力地咬了下霍寂川的嘴唇,含混哼哼道:“先生骗我。”
“是之之先亲的我,再者新婚夫妇哪有不亲吻的?”霍寂川学以致用,笑着松开他。
话音刚落,林无枝绷着脸踢了下霍寂川的小腿,然后提起裙子跑远了。
霍寂川忍俊不禁,留在琴房弹完林无枝练到一半的曲子,才施施然起身,去月台找人。
林无枝正在打通的连廊上闲逛。
他不过半个月没往这边来,月台的布置就大变样了。
原先用作隔断的花坛被全部推平,转而在连廊外围搭了花架,垂落的藤蔓上花团锦簇,风一吹仿佛成片的铃兰,在光下叮铃当啷地轻晃。
靠近书房槅门的地方照旧放着一张铺着软垫的摇摇椅,除此以外还多了一方矮几和几只圆凳,矮几边缘搁着摊开的书,霍寂川刚才应该就在这里,边听他弹琴,边翻书打发时间。
摇摇椅斜对面新摆了一架秋千,林无枝坐上去,朝不远处的霍寂川招手。
霍寂川于是走到他身后,替他慢慢地摇秋千。
风中有铃兰花和乌木的香气,林无枝安静地享受了片刻,不忘跟新婚丈夫增进感情,蛄蛹着侧过身趴在椅背上,捧着脸问霍寂川:“今早下楼看见师傅们往家里抬了好多木箱子,听说都是先生送我的礼物,可新婚礼物不是已经送过了么?”
他提起那件闹了大乌龙的衬衣仍有几分羞赧,尤其霍寂川听到“新婚礼物”四个字时,还总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他。
林无枝不自在地捏捏耳根,干脆避开霍寂川的目光,盯着那枚只有自己能看清的莲纹出神。
没多久却被霍寂川单手托着下巴抬起头,林无枝蓦地让手掌捏住了脸,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抗议声。
男人用指腹揉了揉他的脸颊肉,闷笑道:“新婚归新婚,生辰另算,之之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吗?”
林无枝当然记得,他是阴历七月十四生人,因为生日不吉利,疑似克父克母而被长辈遗弃在了孤儿院。
原主和他同一天出生,同样不受霍家老人待见,如果不是云游道士指着原主说,当女孩儿养既能使家宅兴旺,又能保住他一条命,林无枝大概率接不到这单任务。
入匵后,他非但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甚至早早做好了打算,要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向霍寂川索取那件文物旗袍作为生日礼物。
没想到霍寂川不仅毫不避讳,反而大张旗鼓地提早在筹备。
林无枝呆愣愣地望着他,几番欲言又止。
霍寂川却好像猜透了林无枝的心思,曲肘撑着秋千椅背俯下身来,与他前额相贴,亲昵地蹭了蹭鼻尖。
明明不是多暧昧的举动,林无枝竟莫名感到些微滞涩。
正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时,霍寂川忽然就着这个姿势伸手,虚环住他的肩膀,无可奈何地叹了句:“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