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夜惜不卑不亢,“正要向公公请教一二。”
“请教不敢当。”邱安侧身让道,“屋里说话。”
进了屋,分宾主坐下。邱安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夜大人方才在内务府查账?”邱安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赵德全那人,手脚不干净,咱家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胆子竟这么大。”
夜惜看着他,缓缓道:“公公消息倒是灵通。”
邱安放下茶盏,抬眼看她:“夜大人是聪明人,咱家也不绕弯子。太后娘娘限你们三日内破案,时间紧,任务重。有些事,不必太较真。”
“公公的意思是?”夜惜眼神一凛。
“意思就是,找个替罪羊,把案子结了。”邱安微微一笑,“这样对大家都好。”
宁雪端坐在一旁,目光沉静,手指却在袖中轻轻捻着什么。她忽然开口:“邱公公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邱安一怔,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的指节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昨夜不慎刮到的,不值一提。”邱安淡淡道。
宁雪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转而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她的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邱安的袖口上。那里沾着一点极细的白色粉末,若非眼力过人,不然根本发现不了。
“公公的袖口,沾了明矾吧?”宁雪像是随口一问。
邱安的笑容微微一滞:“姑娘眼睛真尖。昨夜帮着整理账册,手上难免沾些东西。”
“哦?”宁雪轻轻一笑,“原来公公也会亲自整理账册。”
邱安不置可否,端起茶盏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夜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她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公公的‘指点’。案情如何处置,我自有分寸。告辞。”
邱安也不挽留,只是淡淡道:“夜大人好自为之。”
出了南书房,寒风扑面,宁雪才压低声音道:“他在撒谎。”
“何以见得?”夜惜问。
“他袖口的明矾,不是昨夜沾上的。”宁雪道,“明矾遇潮会结成细小的晶簇,他袖口的明矾已经结成了簇,说明至少是前天沾上的。而且,他指节上的划痕,像是被竹签或木片划破的。”
“木片……”夜惜眯起了眼睛,“和我们手里的那半片,会不会有关?”
“很有可能。”宁雪点头,“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但他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夜惜沉声道,“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找替罪羊,说明他有恃无恐。”
“那我们怎么办?”宁雪问。
“按计划行事。”夜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先从账册入手,找出邱安与盐道的联系。同时,派人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宁雪补充道,“我们得尽快找到另一半木片。两片合在一起,或许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方向。”
夜惜点头:“嗯。回去之后,我立刻安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