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了之后,傅祁野喂了她喝了半碗流食,迷迷糊糊几个小时,她又睡了过去。
傅祁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而宴谪被他关在家里应该也有大半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给他个教训也好。
傅祁野想着,但还是不能完全狠下心来。
他找助理过去看看,然后去送点吃的……毕竟宴谪那身子骨,再折腾的话,都不用他动手,人就瘦几圈。
本来就受不住他。
傅祁野看着护工在给老太太擦脸,然后他走了过去,没有说话让护工把毛巾给他。
男人低头安静的给老太太擦手擦脸,浑身凌厉的气势也只有在这一刻能柔和下来。
老太太是傅家唯一对傅祁野好的人,也是傅祁野唯一敬重的人。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傅祁野动作顿了顿,然后护工懂事的小声说让她来就行了。
傅祁野把毛巾放下,然后擦了擦手,出门去了走廊上。
“怎么了?”
助理那边有点着急,气喘吁吁道:“……傅总,这边情况好像不太好,发烧了,快四十度,吃了药退不下来。”
傅祁野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抓住病房外边的保镖,吩咐道:“照顾好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然后以最快速度回了别墅里。
等他回去了,助理正在房门外面等着,急得头上一层冷汗。
也不要怪他死板什么的,因为里面的人,他确实不敢染指……
傅祁野径直走进去,房间里面还是昏暗的,他打开灯,才看得清楚宴谪脸色烧出来的不正常的潮红。
像是热水里浸烂的桃子,熟得糜烂的颜色,他唇色却是苍白的,冷汗淋淋打湿了浑身上下的衣物。
“……”傅祁野伸手摸了摸,温度烫得心脏猛的抽搐了几下。
宴谪还是维持着昨晚的姿势,连手都没有动过,但是他脖颈上面被冰冷的项圈硌出了血痕。
傅祁野伸手给他解开,然后把人抱起来,助理跟在后面:“……初步问了医生,可能是手腕轻微骨折,再加上情绪波动过大,免疫力低下,所以引起的发烧。”
傅祁野从医院离开半个小时,又抱着人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把宴谪安排在离老太太不远的地方。
这样方便他照顾,但是并不代表他原谅宴谪了。
等宴谪养好身体了,他再和他算账。
宴谪烧得昏昏沉沉,等他醒过来,窗外已经是黄昏了,他嘴里又干又苦,冷白的手背上插着针管,点滴缓慢的流动。
“……嘶。”他想活动手腕,随即就是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宴谪只能用肘关节撑着身体坐起来,他低头用嘴把手上的针拔掉,然后无视手背上溢出来的血滴,穿上鞋往外面走。
这层楼很安静,能听得见他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宴谪脑袋还是晕的,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脚还是发软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他来医院的……
“想去哪儿?”
身后男人冷厉的声音让宴谪顿了顿,然后他步子更快了,像是专门和那个人作对似的。
他苍白的指尖滴下来几滴血,刺痛了傅祁野的眼睛,他瞬间几步就冲了上去。
握住宴谪的腿弯,然后把人抗在肩膀上:“手废了还不够是不是?这双腿也不想要了?”
男人坚硬的肩膀抵在胃上,宴谪难受得厉害,他挣扎也无济于事,幸好距离也不是特别远,傅祁野把他扔回病床上。
宴谪随即就蜷缩起来身子,捂住了胃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傅祁野,你给我滚。”他整个人这么惨,可是这张嘴还是硬得离谱。
从来不会说一句软话。
傅祁野把宴谪的脑袋掰过来,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你再多骂几句,趁着你现在还生病,我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