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所以我说,这家伙的休息日从来名存实亡。”
雾岛椿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她完全无法理解这种随叫随到的行为,最终没忍住,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掺假的困惑低声感慨:
“咒术师,真的很忙啊,随时随地,像块哪里需要就往哪搬的砖。”她的语气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评判。
夏油杰闻言,温和地笑了笑,试图解释,“毕竟能者多劳,而且悟离得最近,由他处理效率最高。”
“能者多劳……”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她忽然转过头,看向夏油杰和硝子,眼神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好奇,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想起:
“说起来,我好像听说……我们上面除了悟,还有一位很厉害的特级咒术师?好像是一位女士?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出任务?如果她在,悟是不是能轻松一点?”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却像一枚细针,轻轻刺破了表面。
夏油杰脸上的微笑淡去了一些,硝子也微微一顿。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夏油杰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少了几分刚才的自然,“九十九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更专注于海外的调查和研究,国内的事务……基本由我们和悟来处理。”
“是吗。”雾岛椿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五条悟离开的方向。
她内心的不理解非但没有消解,反而更深了。
另一位特级在全球逍遥,而自称最强的五条悟却要在游戏厅门口被一个电话叫走去清理“小杂鱼”?
这算什么“能者多劳”?这分明是……
一种无法让人理解的“亏本买卖”。
不如说,咒术师都是一群心甘情愿做着这种“亏本买卖”的疯子,明明咒灵是由普通人的负面情绪诞生的,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为什么他们却还要保护着他们?等那些无法对抗咒灵的弱小人类被铲除干净之后,不就不会产生咒灵了吗?
五条悟想来高专是因为有趣,那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劳任怨出任务也觉得有趣吗?
五条家的家主应该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吧,这种人也能习惯被人随意差遣吗?
她纷乱的思绪被一阵熟悉的、活力过剩的嚷嚷声打断。
“哟!我回来了!我的草莓蛋糕点了没?要最贵最高级的哦。”五条悟像一阵风似的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头发丝都没乱一根,仿佛刚才只是去上了个厕所。
他一边抱怨着“那咒灵的术式真是有够麻烦的,害我多花了三十秒”,一边毫不客气地挤进甜品店卡座,眼睛发亮地搜寻着他的战利品。
当看到那杯堆满草莓和奶油还有造型看着很高级的草莓蛋糕时,他脸上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耐烦瞬间烟消云散,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立刻拿起勺子投入“战斗”,幸福得周围几乎要冒出小花来。刚才的紧急任务插曲,似乎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雾岛椿看着他这副模样,那种割裂感再次浮现。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她思考已久的问题,“当咒术师,有什么好处吗?”
“嗯?”五条悟从巴菲里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他歪头想了想,回答得漫不经心,“好处?硬要说的话……工资还行?不过我也不缺钱。”
“听起来完全是亏本生意。”椿客观地评价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像九十九小姐一样,去更‘自由’的地方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五条悟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这个嘛……因为没想过不当咒术师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选项。
“而且自由是怎么定义的?我一直都挺自由的吧。”
“可是你刚才明明不想去,”椿指出,目光锐利,“为什么还是立刻赶过去了?”
五条悟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般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夜蛾向我求助了,我就去了啊。”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像“渴了就要喝水”一样简单的道理。
夏油杰也在一旁插话:“悟哪次出任务表现得很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