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是苍白无用的,在一个已经开始怀疑的人心里,不过是空洞的狡辩。
最终他只得颤抖着,将那封冰冷的信笺,放入燕翎的掌心。
“陛下……”
赵绣无力地说道,像一声哀婉的呻吟。
燕翎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赵绣面如死灰的脸上,却不理会。
他接过那封信,看也不看,便随手撇开,任由信纸与那张丝帕飘落,纷飞在两人中间。
“都看完了?”燕翎平静地说道,赵绣却分明听出他压抑着一丝怒气。
他猛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便笼罩住赵绣。
“所以,”燕翎的声音骤然拔高,“你有什么要和孤说的吗?”
赵绣似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失了心神,不由退后一步。
他冷汗淋漓,徒劳无功地喃喃道:“不是这样的……”
“好……不是这样。”燕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下一刻,便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是怎样?”他一步步逼近赵绣,“你的侍女已经招了,从一开始,你和你的好弟弟,就打定了主意要欺骗孤,对不对?”
赵绣望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邃的黑眸里,所有往日的温暖、偏执的光彩都熄灭了,只倒映出赵绣自己那惊慌失措,容颜苍白的身影。
赵绣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般,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
这样的沉默,无异于承认,这让燕翎更加愤怒。
“什么都是假的,都是你的苦肉计,那些惶恐,眼泪,你对孤的依赖,都是算计好的,是不是?!”
压抑的怒火,被愚弄的耻辱,崩塌的信任,都化作了骇人的一声怒吼。
燕翎猛地抬手,狠狠扫落案上的茶具。
“哗啦——”
瓷片四溅,碎裂得到处都是,热茶泼到了赵绣衣袍的下摆。
燕翎的手背也被飞来碎片划伤,留下一道血痕。
望着他的失态,赵绣却突然平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像一个冷漠的玉雕。
“你闭着眼睛做什么?”燕翎喘着粗气,像一头受伤的猛兽。“赵绣,你是在羞愧么?你把孤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孤像个傻子一样对你掏心掏肺,玩弄孤的一片真心……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一把攥住赵绣的手臂,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疼痛让赵绣闷哼一声,睁开眼睛,正对上燕翎那双暴怒的黑眸。
“说话!”燕翎厉声逼问,声音因愤怒而显着些许嘶哑,“你还有多少瞒着孤的事?你们赵国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赵绣痛得脸色发白,终于抑制不住地流泪,一个劲地摇头道:“……没有了。”
他哽咽着,望向燕翎。
“……再也没有了。”
燕翎见他如此,心中五味杂陈,猛地甩开了赵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