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和血液一起从被割开的腺体涌出,填满了周遭的空气。
许泽脩跌撞着跑过去,踩到了未凝结的血液,膝盖磕在地上。他颤抖着爬过去,用手捂住了那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
许泽脩:“医生……医生!”
听到动静跑上来的Ben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慌忙跑去叫医生。
目光所及全是血红,许泽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的滋味,那种直达灵魂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
怀中的人看起来那么虚弱,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许泽脩:“棉棉……棉棉你不会有事的,医生!快……准备游艇,打急救电话!”
他用力嘶吼着,捂着伤口的手却在不断发抖。
他不能失去季棉,不能……
医生:“伤口太深已经割到腺体了,失血过多,得尽快去医院进行手术。”
医生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许泽脩将人横打抱起,以最快的速度朝岸边奔去。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到达了医院。
许泽脩跟在急救推车后面跑,直至被医护人员挡在手术室外。
“Pleasewaitoutside。”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许泽脩看着亮起的手术灯,浑身卸了力,瘫坐在排椅上。
他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身上沾满了鲜血,面无生色,颓唐而无措。
满脑子都是季棉躺在血泊里的画面。
那是他生命中少有的亮色,是他对庸碌世界唯一的牵挂。
Ben:“先生,您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Ben小心地建议,毕竟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大好看。
许泽脩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许泽脩:“联系好相关医院了吗?”
这是州内最好的公立医院,但Omega腺体治疗并不突出,要随时做好转院的准备。
Ben有些惊讶,在他固有的概念里,这种阶级的人不太会喜形于色,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触动他们。所以他对囚禁见怪不怪,一板一眼地按照吩咐做事。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惊慌失措害怕到流泪。
Ben:“……是的,已经联系好了,您放心。季少爷一定会平安的。”
那朵看似弱不禁风的菟丝花,以最决绝的方式进行了抗争。
许泽脩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眼泪,苍白着一张脸问他:
许泽脩:“直升机呢?”
Ben:“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待命。”
许泽脩:“嗯。”
他没有再说话,双手握拳垂着头,乍看之下很冷静。只有那忍不住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无助与绝望。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手术灯熄灭的一瞬间,许泽脩从座椅上蹿了起来。
过了五六分钟医生才出来,是个华人女性Omega。
医生:“病人家属吗?”
许泽脩:“是。”
医生:“手术还算成功,还好止血及时,目前生命体征都恢复正常了。只是伤口太深,腺体都被割开了。后期还得看恢复情况,大概率会出现后遗症。”
许泽脩:“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