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舟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
温热的风和低沉的嗡鸣声响起,她修长的手指穿过顾知微潮湿微凉的软发,动作轻柔。
乔晚舟的手指很长,骨节匀亭,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掌控力。
此刻却穿梭在顾知微半干的发间。
那动作太像在描摹一幅珍贵的作品——轻柔、克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指尖偶尔擦过耳廓或后颈的皮肤,留下微凉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还是那样的温柔,是属于乔晚舟的,无限的温柔。
顾知微知道这样的动作,作为母亲的乔晚舟应该对那两个孩子做过无数次了……
可仅仅是偷来的这一点时间,也让顾知微祈祷,今晚的雨,可以下得更久一些。
如果可以,天长地久。
就久到连雨水本身也变缓慢。
一定是这样的气氛太好,才会产生心悸的错觉,一定是的。
才会让她觉得再靠近一点点,再主动一点点,就可以和那个永远高高耸立在神龛上的佛像,一起坠落到属于自己的地狱。
乔晚舟轻轻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离她舌尖最近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顾知微试探性地咬了咬乔晚舟的掌心。
嘴唇磨上去,在那些或许细嫩又或许粗粝的,属于岁月的掌纹上,徐徐密密地吮吻。
她轻轻舔了舔,水声变得愈发动情。
掌心像被火烧着了,欲|望沿着手臂,少女的味道沿着手臂,不断不断地蔓延,在身体内部引发一场缠绵的骤雨。
“嗯…”
乔晚舟像被火燎了一下,她的手猛地缩回去,顾知微的长发就绞缠在乔晚舟的指尖。
对视的瞬间,顾知微似乎也被乔晚舟的眼神缠住了。
有某些灼烈的渴望,在乔晚舟总是温和却疏离的眼神中逐渐滚烫。
很烫……那样的眼神,很烫。
是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拆吞入腹,骨血融合的滚烫。
顾知微对那样的眼神很陌生,也对那样的眼神很熟悉。
——那是她刚刚在浴室里无数次幻想过的,属于乔晚舟的侵略的眼神。
是要吻她吗?
会侵‖犯她吗?
最好是把她吃进肚子里,再把她好好的生出来。
孕育。
听起来就会令人浑身颤栗的动词。
可乔晚舟什么也没做。
那样惊心动魄的眼神,最终只燃烧短短一瞬。
快得就像幻觉。
乔晚舟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深深喘了口气,连声音也变得暗哑,粘稠。
压抑地就像窗外永远不会结束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