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
来人冷嗤。
刚刚摩托车车轮几乎是擦着秦易然的手背离开,但凡他反应慢一些,或者想要拽沈逾,那么那高速旋转的车轮就会将他的手变成和桌子一样的废墟。
脑海中系统的嚎叫重新开始,沈逾努力忽略。
下一瞬,头顶被轻微的蹭了蹭,深黑色的皮质手套触感冰凉,犹如捕猎者的利爪,按住沈逾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沈逾听见拥抱他的人胸膛震动,话语亲密。
“宝贝,告诉他,我是谁。”
很好,段全又一次打破了他的想象。
沈逾知道他这个人受不了气,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大庭广众之下开着摩托车闯进来。
不用瞧,沈逾就知道餐厅的人已经报警了。再等等,段全和他都要一起进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真的段全进入了管理局,在第一天和自己的同事闹出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会被清理出去。
更不用说他一个利用担保制度呆在第二区的人,段家想必也很乐意将他驱逐。
那种熟悉的,看见伙伴接连死亡坠的失控感悄然入侵,沈逾不由得深深吸气。
“段全。”
沈逾抬头,指尖缓缓插进头盔缝隙中,施力,将男人的头颅一寸寸的拽低,他嗓音温柔,眼神冰冷。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坐姿扭曲,脊背塌下,轻微的颤抖着。
等到沉闷低笑声传进耳边,众人才悚然惊觉,是他在笑。
头盔上的面罩挡不住两人的视线,段全就用这样的姿势看着他,神情竟有几分的……享受?
沈逾手腕微颤,指骨抵进皮肉,像深入淤泥,被一片温热包裹。
“疯子。”
段全叹息般的笑,“是你逼我的。”
段全很少、极少用仰视的视角看人,而这仅有的几次全部用在了沈逾身上。
头盔边缘硌着后颈,骨头因为别扭的姿势泛起酸痛,咽喉被坚硬的骨节刻意压住。
窒息,不舒服。
段全知道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宝贝对他的惩罚,多体面温柔。
沈逾不仅爱自己装出正经模样,也乐意给他人留面子,所以那些发疯的,癫狂的事情,全部由他来做。
段全接受,至少这样能让他窥见沈逾的另一面。
但是为什么这次沈逾要生气?
真的生气。
明明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所以,为什么不说呢?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