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方秉尘是不吃这套千帆过尽之:人生哲理火车战术的。
“徐照月,你知道为什么水长东么?”
方秉尘自顾自地接了话:
“徐照月,都说人生长恨水长东,因为人生遗憾多,不如意多,无能为力多,人总被推着,或者不知道哪个时候,哪个瞬间就变了——你这样嗟磨我的心,看我在你这里徘徊兜圈,你高兴吗?”
“我不愿意多打扰你,偏偏命运让我又遇见了你,徐照月,这也是命,对吧?我想知道你舍不舍得是因为我为你动过心。”
“你没有给我留一点的机会,把我所有能找你的路子全都堵得死死的,你一边说我特别好,一边逃也似的离开我,为什么?”
“可是在我看来,你也特别好,所以我忍不住亲近你,你说的‘我好’究竟是图好听朴实,还是你真的有情?”
徐照月愣了神,之前方秉尘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一向都是实践大于言论的人,如今看来也确实不一样了。
——也对,他是不让尘。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我……”
“答不上来也没关系,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过得不好?”
徐照月的头快要埋进胸脯里面去了。
方秉尘不准备罢休:“我迫切的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你说的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什么,想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什么,哪怕就一点点。”
“够了!”
徐照月的情绪太过激动,开口的一时之间连声音都拐了弯、分了叉。
方秉尘的声音更干练,一时之间像是怒喝一样:“不够!”
“徐照月,我不信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牵肠挂肚,就不会渴望这个人是你的,即便你的理性层面再怎么喧嚣:人是独立的个体,你的心也会捱不住!”
“你写那个便签,归根结底就是不能面对我,就像我看见你时,再怎么克制都会忍不住问出那句为什么要分手!”
“你是怕你走不了吗?看着我!”
方秉尘掐住了徐照月的脸,迫使着她不得不回头望向自己:“你怕那个时候的你看见我,就会像这些天一样逃跑是吗?”
徐照月似乎对这一套很适用,起码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人,盯着方秉尘脖颈侧泛上来红的青筋。
徐照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一分的窃喜,毕竟像她这么病态心理的人。
轻飘飘来了一句:“你怎么变成这样?”
听着又好像格外痛心疾首。
方秉尘扯着手腕,摸着黑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里。
太过于轻车熟路了。
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灯亮了。
方秉尘似乎在向徐照月炫耀什么:
紧紧合着的窗帘上牵了两条红色长绳,上一面有不少的燕尾夹,每一夹子都夹着一大摞的信,信纸铺展开来,一张堆叠着一张,一夹连带着一夹。
墙上几乎都是她的照片,重复的、不重复的、面部的局部照片、整张脸颊面容的照片。
方秉尘示意徐照月到里面看看去,书桌上都是形形色色拍好后洗出来的的月相图,从新月到满月,每个日期都标注的明明白白。
“你不在,我就只能看看月亮。”
书柜上密密麻麻全是抹茶绵绵冰的书,有出版社出版后购买的,有自己打印或者抄写下来收藏的,甚至还有一个长长的贴条,记录着她哪一年写了什么书,每天更新了多少个字,花费了多长时间,每本书不同的成绩和受众分析。
其实徐照月没有写几本书,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四五本,方秉尘的书架上有不少都是重复的,只是有的封皮不一样,出版社不一样而已。
甚至除了这些所谓写作工作上的事情,还包括生活和个人的种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话的语气分析,动作和微表情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