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张老眼里给他看病属于白来一趟,他也知道,陈子兆是任何遗嘱都不会遵守的那款病人,来给他看病属于是给自己添堵。
但陈子兆也不想深究,挥手让小宫女先把人拒之门外,结果他手刚一抬,就见张谨已经挎着木箱走了进来。
他揉了揉额角,收起手上那封信,认命地把手递出,张谨把脉诊垫好,先问的却是“殿下为何为难九枝?”
陈子兆这才想起那宫女的名字,他挥手让人退下,这才问张谨:“张老又是怎么想起要我这里?”
“殿下若不让老夫去为沈尚仪诊脉,老夫也不知道殿下昨夜落了水。”
“她请你来的?”
张谨点头,把刚刚的情况再原原本本一讲,陈子兆听完笑了笑,“她请您来,不过是场面话,孤让您去为她看病,她觉得不让您也来给孤看一看就是不明事理,不知进退。”
“她同您讲孤为民操劳,公务繁忙就更是离谱。”油滑、世故,难见半分真心。
张谨诊着脉,忖度了半晌脉象,才反应过来陈子兆说了什么,“殿下最近忧思更甚就是因为她?可是沈明心她如何作想又对殿下有什么影响?”
大夫很难理解他到底怎么想的,“不管是什么目的,她总归是关心殿下的身体。”
大夫的想法很简单,关心身体的能是什么坏人?
陈子兆把另一只手换到了张谨手中。
他不必向张谨解释他烦闷什么。
只需他自己明白。
不出自真心实意的关心不如没有。
他尚还记得第一次见沈明心时。春日的桂树下,她在满枝青翠的遮蔽下,偷偷在袖中藏了一枚青枣,他不知道那枚不合规制,但却鲜甜可口的枣怎么被她藏在了袖子里。
而她见他一直盯着那枚枣子看,就直接把枣子让给了他。
一咬就有满口香。
她得意也鲜活。
而他第二次见,她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燕王陈子兆,于是她恭谨、沉静,字字句句皆是奉承,和其他畏他权势者没有半分不同。
他已见过足够鲜活的她,也便知晓,那些恭谨、敬意,全是假面罢了。
她曲意逢迎,他懒怠一观。
张谨清了清嗓子,“殿下,您这忧思怎么还有愈行渐盛的态势?”
陈子兆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张老再看看?许是孤方才有些走神。”
送走了张谨开始睡回笼觉的沈明心就这么在梦里收到了新的系统提示。
【男主对您的好感度-1,请及时处理】
沈明心猛然惊醒,把陈子兆的好感度列表又点出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退出,刷新,重进。
确实只剩下了1点。
不是,哥们儿,什么情况?没惹你啊!
睡觉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