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处理一些私事。”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转身去整理带来的文件,“今天有新的康复训练计划。”
这种回避的态度让万又水心中的不安加剧了。
她想起这些天来林雨超乎寻常的关心,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那些专注的目光。。。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或者更糟,是林雨出于同情的一种施舍。
康复训练时,林雨明显心不在焉。
她示范发音时口型不到位,指导呼吸节奏时自己也乱了节奏。
有两次,万又水试图发声时,林雨甚至没有注意到,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您今天状态不好。」
万又水最终写道,「是因为照顾我太累了吗?」
林雨看到这行字,像是被刺痛般回过神来:“不,不是因为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日的专业态度,“我们继续。”
但那种距离感已经形成。
万又水敏锐地察觉到林雨在刻意保持距离。
她不再主动触碰万又水的手来指导发音,不再靠近看她写的字,甚至目光都避免与她对视太久。
林雨的心很乱。
在墓地的那一刻醒悟让她既害怕又渴望。
她知道自己对万又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应有的界限,但这种认知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深深的恐慌。
她习惯了控制一切,包括自己的情感,如今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午餐时,气氛格外沉默。
林雨专注地吃着沙拉,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万又水小口喝着粥,目光不时飘向林雨,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什么。
最终,她放下勺子,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郑重地写下一段话:
「林队,我知道这些天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您作为上级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我不应该继续依赖您的照顾。等我出院后,我会申请调回基层,不再给您增加负担。」
看到这段话,林雨手中的叉子“啪”的一声落在餐盒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林雨头上。
她没想到万又水会如此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混乱,更没想到会提出调离。
一种强烈的恐慌攫住了她。
不是作为上级失去得力下属的恐慌,而是作为一种更加个人的、难以名状的恐惧。
万又水继续写道:「您不必出于责任或同情继续照顾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明白我们之间的界限。我很感激这些天您的帮助,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是同情。”
林雨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急促,“我照顾你不是出于同情或责任。”
话一出口,林雨就后悔了。
她看到万又水惊讶地睁大眼睛,仿佛没料到这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