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什么,卢行歧回身看了一眼闫禀玉。
韩伯也上前一步,小声问:“怎么了?”
闫禀玉将发现道出:“阿伯,那些声音没了。”
“我知道……”韩伯回答着,耳目仍保持谨慎。
闫禀玉再望向卢行歧,他已经转过身去,继续行路。
从踏上岛的那一刻,诡物魔音就消失了,原来他们都清楚。闫禀玉不再声张,跟上卢行歧的脚步。
韩伯依旧错开一步,垫在后面。
闫禀玉认真看路,身后韩伯脚步稳重,听着并不害怕。而卢行歧背影淡定,似是胸有成竹。
石径曲折,走了几分钟还未到。
闫禀玉只觉时间漫长,手握撬棍都握麻了。
夜深林幽,再行片刻,竹影间隙依稀可见孤伶昏暗的木楼。
快到了,即便预知危险,也比惴惴吊着胆强。
闫禀玉深呼吸一口气,默默活动开手脚。
唰啦啦枝叶摇晃,有风袭来,携带着一片夜雾。
那木楼淡于雾中,卢行歧驻步观望。
他们未行,几息后,雾却自行绕开,木楼豁然而现。
适才瞧着还有距离,这会一步没迈,楼却近在眼前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这转瞬变化,仍让韩伯倒抽冷气。
盘踞在伏波渡的诡物,就在这吗?
闫禀玉打手电照看木楼,楼为方正形,木墙雕窗黛瓦,檐下垂挂两只大肚灯笼,泛旧白色,丝穗也褪成了淡色,稀稀疏疏,风吹飘扬。楼前延下三道阶梯,看着也是腐朽的黑褐色。
这楼有些年头了,至少不是近代产物。
闫禀玉打灯的时候,卢行歧在木楼外围踏了几步,大致看过。
“檐过山墙为悬山,粱木出墙抬顶,抬梁式宅屋,明清常有,至少得有百余年了。那煞年头不小,怪不得有些本事。”卢行歧话有夸奖,听着却是淡淡讽意。
听语气,卢行歧是确定了物煞的位置,闫禀玉细声问:“那东西真的在这吗?”
卢行歧转眼看她,不回答,而是伸出手拉住她手臂,带她踏上一级阶梯。
同一时间,檐下灯笼双双亮起。
细微光影,摇晃在他们身上,像是在欢迎来客。
年代久远,灯笼里不可能还有燃料,闫禀玉生生将疑问吞下,那东西是真的在这……
韩伯也被这变化惊得瞪大双眼。
卢行歧径直到门前,声调张扬地喊:“既然阻拦我,还不速速开门!”
话音刚落,门扇“砰”一声从里撞开,露出漆黑的内部来。
卢行歧提起长衫一角,先一步踏进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