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还想说什么,但克拉克忽然没有耐心了。它和布鲁斯与莱克斯之间用贴手手的方式交流,因为他们之间不用传递很多很杂的信息,大部分“YES”或“NO”都可以解决。而且,虽然很难以想象,但克拉克确实是交流中更强势的一方,它不愿意回答,谁也没有办法。
但在和阿尔弗雷德——或者韦恩夫妇之间的交流中,克拉克一下子成了弱势方,索尔和飞船都在他们手上,克拉克没有拒绝交流的能力。这让它烦躁且不安,它毕竟第一次成为交流中的弱势方,一种领地被入侵的不适感蔓延开。
他们又互相试探了几个问题,克拉克终于忍无可忍,它把自己从水中拱出来,说:“先把索尔还给我。”
62。
章鱼的声音很……小孩子。
这和最糟糕的设想不同,幸好少爷们没和一个心机深沉到装成小孩子的成年外星人玩一个月。阿尔弗雷德的后腰上塞着手机,韦恩夫妇在另一侧实时收听,他们指挥着:“问它索尔是谁。”
于是阿尔弗雷德问了。在回答之前,章鱼的目光在他的腰侧打着圈儿。“索尔是飞船里的AI,”它说,“也是那只小白狗。你们把我的小白狗放到哪里去了?”
我们拆了。这显然不是个很好的回答。阿尔弗雷德说:“它和飞船在一块呢。飞船里没有什么AI。”
章鱼的声音变得很生气,它说:“当然!索尔还在睡觉,你们当然找不到它!”
过了一会儿,玛莎说:“问问它想不想去看飞船。”
“我听得见你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阿尔弗雷德转述前,章鱼说,“你为什么不敢亲自来见我?”
“把手机拿给它吧,阿尔弗雷德。”玛莎说,她让托马斯乖乖闭嘴,随后说,“因为我们对你一无所知,我们连你有没有名字都都不知道。你没有伤害布鲁斯,所以我们也会试着和你交流,不过这就是极限了。在布鲁斯眼中,你是宇宙送给他的礼物,一个聪明的外星章鱼朋友。但在我们眼中——”
玛莎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有点儿可怕。你一点点往外展现不一样的部分,一次一次俘获了布鲁斯和莱克斯的心,让他们坚定地站在你那一方,让我们——出于不愿意伤害布鲁斯和莱克斯的原因——也不得不对你退让。否则,我们绝不会允许你在庄园里住这么久。你瞧,你明明能说话。布鲁斯和莱克斯——他们自认为算得上你的朋友了——可他们仍不知道。”
章鱼发出模糊的一声短促的气音,克拉克鼓足的气势慢慢弱下去。没有告诉他们两个自己能说话,这一直是克拉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领域,它不想真的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愿意说话是因为赌气,这听起来也太幼稚了。
它只好绕过这个话题,说:“我有名字,我叫卡尔-艾尔。”
玛莎努力重复“卡尔-艾尔”的发音,但她总是出错,没办法让克拉克满意。在数次纠错与犯错后,克拉克终于放弃了,它说:“我和地球章鱼长得很像,你们干脆叫我章鱼好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蠢,我之前遇到的人都能很准确地发出我名字的音节啊。”
“也许因为我们是人类,是地球人。”玛莎说,“地球还没发展到星际文明的程度呢,也许等宇宙旅游不再是奢望的那天,我们就能准确发出你名字的音节了。”
“你们说你们害怕我。”克拉克趴在玻璃边缘,软塌塌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蛮害怕你们的?”
克拉克毕竟是一只很年轻的小章鱼……它的郁闷和不开心都像烟一样很快就散了:“我听之前阿尔弗雷德说,布鲁斯和莱克斯才六岁。如果你们对年龄的认知和我一样,是对应母星绕恒星一周的时间,那么我和他们也一样大。你们要我站在你们的角度上想,好吧,那么你们也该站在我的角度想。”
“谁说只有你们害怕的?”克拉克把这句示弱说的像挑衅,“我也很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