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将那一丝烦躁强行压回心底深处。火焰重新稳定下来,但那种被玷污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隐隐残留。
她不再理会幸存者们那些“你快走”“别救我们”的反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镜面大厅,寻找着可能的线索和突破点。幸存者们见她没有离开,反而开始观察环境,眼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但他们依旧不敢靠近,只是用那种混杂着祈求、恐惧和怪异“驱赶”的目光注视着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队员,似乎因为受伤和惊吓,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抱着头,身体剧烈颤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妈妈……救我……我好怕……我不想死……”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更致命的是,他说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瞬间,整个镜面大厅的所有影像都凝固了。然后,所有镜面中,那个年轻队员的影像,同时转过了头,用空洞的眼神“看”向了现实中的他,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
“不……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叫,想要扑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他们内心想救,行动上却必须表现为阻止。
现实中的年轻队员也意识到了危险,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绝望地看着四周镜面中那无数个对着自己诡笑的“自己”。
“我……我不怕!我很好!”他试图补救,嘶声力竭地喊出相反的话,但已经太晚了。
他身旁最近的一面墙壁镜,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只苍白、浮肿、仿佛被水浸泡了许久的手臂猛地从中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那手臂冰冷刺骨,接触的瞬间,年轻队员的裤脚就结上了一层白霜。
“啊——!”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
镜面如同拥有弹性的胶质,将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吞”了进去。他的身体在没入镜面的过程中像是被拉长、扭曲,最终彻底消失不见。那面镜子恢复了原状,映照出其他幸存者惊恐万状、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扭曲面孔。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幸存者
,
核心就在那边。曲春岁读懂了他们的眼神。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那条被“指明”的走廊走去。每一步踏出,脚下的镜面都仿佛在微微蠕动,周围的影像扭曲变幻,试图干扰她的判断,放大她内心深处那些细微的波动——对妈妈安危的隐忧,对自身力量可能失控的警惕,以及潜藏在冷静外表下,那一点就燃的暴戾火种。
“需要冷静……必须谈判……”她低声自语,说着违背本心的话,安抚着空间规则,也安抚着自己体内那因为压抑而愈发躁动的火焰。每一次开口,那丝污浊的滞涩感就加深一分,像细沙不断落入齿轮,虽然暂时不影响运转,却让人无比烦躁。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镜面开始呈现出更加具象化的恐怖景象。她有时会看到镜中映出叶正源的身影,但那个“叶正源”表情冷漠,对她视而不见,或者正与一些模糊的人影亲密交谈;有时又会看到自己火焰失控,将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包括她想保护的人……
她知道这些都是幻象,是空间在挖掘和放大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但那些画面依旧像针一样,刺探着她最柔软的神经。她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依靠着对叶正源气息的回忆,和那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守护承诺,强行维持着意识的清明。
“妈妈……等我回去。”她在心底默念,这真实的念头让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周围的镜面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她立刻收敛心神,继续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向前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雕花繁复的双开门,门扉本身也是由光滑如镜的材质构成,映照出她此刻有些苍白的脸。门内,传来一股强大而稳定的能量波动,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正是整个镜面空间的核心所在。
——那间最主要的会议室。
到了这里,曲春岁不打算再继续这种令人作呕的“游戏”了。迂回和遵守规则,是为了找到核心,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幸存者。现在,目标近在眼前。
她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压抑体内翻腾的火焰。炽热的能量开始在她周身汇聚,空气中的水汽被瞬间蒸发,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镜面回廊因为能量的激荡而开始微微震颤。
她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凝练的、呈现出亮橙色的火焰跳跃着出现,散发出恐怖的高温。她要强行突破,用最纯粹的力量,灼穿这通往核心的最后屏障!
“够了。”她低声说,这次,是她真实的想法。
火焰如同活物般扑向那扇镜面大门,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