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潭看到了少女眸中氤氲的泪花。
他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
虽然郁家学堂已经开办到第七届,但只有第一届是他手把手带起来的,付出的心血最多。丫丫又是第一批孩子中最聪慧最可怜的一个,在郁小潭眼里,早已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亲闺女。
郁小潭心中不舍,嗓音也愈发柔软:“好了丫丫,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小潭哥哥保证再也不让大家担心,好不好?”
郁采儿破涕而笑,眸光摇曳,伸出青葱般的手指:“那咱们拉钩。”
郁小潭笑着说了声好,手指刚要碰到少女的尾指,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侧探来,不经意地拦下郁小潭,修长手指勾上郁采儿的手:“来,拉钩,我保证绝不会再让你的小潭哥哥陷入险境。”
郁采儿脸上甜美的笑容顿时僵住。
偏偏那横插一刀的拦路虎季初晨浑不在意,修长的胳膊一揽一勾,就不动声色把郁小潭勾到了身后。
末了季初晨还回过头,一副欢喜的语气:“哎呀,几年不见,丫丫长成大姑娘了。怎样,我和小潭哥哥不在的这几年,你可有谈上优秀的道侣?”
郁采儿:“……”
这个醋精!
郁采儿努力绷住脸上的笑容:“小潭哥哥,我听说你打算建立修行联盟,玄仙宗这边需要我做些什么?”
“放心,我现在是全宗上下的大师姐,未来宗主之位的继承人,长老们都听我的……”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郁小潭却只是笑着点头,那柔和又自豪的神情分明透露着“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思,郁采儿越说越郁闷,终于忍不住道:“小潭哥哥,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孩子?”
话音刚落,季初晨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少女一头秀发揉得散乱,笑道:“说什么呢。无论你们长多大,成为多么厉害的人,你们都永远是我们的好孩子。”
“不光是你,其他孩子也一样。”
这话说得温柔又在理,旁边郁小潭也不住地点头附和。
郁采儿憋了半天,最终羞恼地瞄了季初晨一眼,转身跑了。
郁采儿走后,院落的东侧便只剩下郁小潭和季初晨二人。
季初晨拉着郁小潭在草地上坐下,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草苗散发出浅浅清香,他们沐浴在阳光和青草香里,望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突破,天边彩霞氤氲,美丽得像一个童话。
季初晨突然叹道:“天州七年,孩子们都长大了。”
郁小潭亦感慨:“是啊是啊。”
他们在画境中才过去七个时辰,外界却过去了七年,刚得知这件事时,郁小潭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一行人当即快马加鞭赶回青州,不过出乎郁小潭意料的是,仙游街和餐馆非但没有衰败,反而变得愈加繁盛。
“没想到这一次,小白成了大功臣。”郁小潭感慨万分,“不对,不能叫小白了,连他都长大了。”
“是啊,”季初晨意味深长地轻叹,“小潭,所有人都长大了,你不能也把我们自己当孩子。”
郁小潭:“……哈?”
什么意思?
季初晨侧过头,贴着他耳侧轻轻说了几句。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话语的内容更是让郁小潭面红耳赤。
他捂着滚烫的脸颊和耳朵,支吾半天,最后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嘀咕:“其实也……也不是不行……”
日光和煦,风又轻柔。
郁采儿走出很远,蓦然回头,遥遥望见草地上并肩而坐的两人正相拥着亲吻,阳光如雨,给他们蒙上淡淡的金边,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其他突破结束的学子感叹道:“小潭哥哥和季大哥真是绝配。你们发现没有,小潭哥哥每次看到季大哥,都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季哥哥也是一样啊。”
“没错没错,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你说对吧,丫丫师姐?”
郁采儿美目流盼,嗓音很轻:“……是啊,真是天生一对。”
她站了很久,最终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无奈又释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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