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宝藏吗?
当然想要。
既然到了他的怀里,那便不能离开,即便有其他人来,也不能被人夺去。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将来为你养老送终的。”
师父没子嗣没关系,他这个弟子也是儿子,也能为他摔盆。
郁止虽没听见祝弦音的心声,却也被这句养老送终噎得不轻。
即便是自己主动说的话,被对方说起时还是有些不自在,只好忽略这句话,转而提起其他事。
“这里偏僻,倒是可以多留些时间。”
郁止视线落在车上,想起了那把还没完工的琴。
正好有空,不用赶路也休息够了,他便继续做那把琴。
上回在砚山城,他便准备好了足够的材料,现在只需要制作。
“师父,为何不直接买一把?”
好的买不了,可一般的琴却很容易买到,何须自己亲手做这么费工夫。
郁止听见了,却没答话。
祝弦音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囊中羞涩,便也没再追问。
直到这把琴被做好那一日。
通体乌黑的长琴,光泽明亮的漆面上刻着两个字,是它的名,也是它的主人名。
——弦音。
“刚刚好,赶上了。”
郁止将这把琴送给祝弦音。
“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祝弦音愣住,是真的呆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我……你……”
“您怎么……怎么会知道……”
明明他从没有说过自己的生辰。
先生又怎会知道,两日后是他的生辰?
郁止笑道:“怪我记忆力太好,现在还记得去年的那一日,军中也有不少人休假,就为了去倚栏听雨楼见你一面。”
去年祝弦音刚满十五岁,是楼里人通常开始接客的年纪,虽说祝弦音早就放话不会接客,也跟楼里的妈妈商谈好时候的高端路线,但那一日依然是他正式亮相的日子,引来不少人围观。
可他却不知道,原来先生也知道此事。
尴尬羞恼又忐忑的情绪迅速充斥着他的心。
一时之间,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想要吗?我有些累。”郁止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受伤。
“要,我要!”祝弦音连忙伸手接过。
也不知郁止是去那里刷的漆,漆面光泽莹润,简直比他曾经见过的名琴还好。蚕丝也是上等,琴弦的音也很不错。
“师父,我想弹了。”祝弦音是真的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弹过琴,现在摸着都手痒。
他还没给先生弹奏过,实在可惜,若是能用这把琴为先生弹第一首,也是一件美事。
“不行,你的手还要休养。”郁止阻止道。
可祝弦音实在技痒,有琴只能看不能弹,是件折磨人的事。
“师父,这么好的琴不弹,岂不是浪费?你也说我的手可以适当锻炼,我可以慢慢弹,只弹一会儿!”
他拉着郁止的衣袖撒娇纠缠的模样,实在可怜,令人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