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奇怪了,高大人和钟家老爷子像是撕破了脸皮一样。臣记得,高大人是个谨慎的人,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一定要闹出这些事情呢?”童泚说,“他,当真是在乎高家?”
定燕帝皱眉,“你的意思是?”
童泚说,“臣怕高大人和齐王的余孽……”
童泚还未说完,定燕帝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若是家事,若是高若虚想要贪图钟家的家产,他其实可以管也可以装糊涂。但是若是这个事情和齐王扯上关系,在他的眼里就变了。
“臣知道高大人和齐王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来往,可是他身边的人呢?”童泚说,“陛下真的相信他吗?他有这样大的胆子?”
定燕帝抬起眼,看着童泚那张熟悉的面容,沉默了许久,“你去查吧。”
童泚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今日说的这番话,有些不像平日里的他。可是,他还是想插手到钟家的事情里,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故人的气息,想要找个借口继续查下去。
只要定燕帝点头了,想要办事便容易的多。
自从裴长庚到了禁卫军后,黑云卫和东厂办事似乎都有些不如意。而裴长庚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定燕帝十分的相信自己,以至于现在童泚想要插手很多事情,都要想好借口。
好在定燕帝失去了太子后,脑海不似从前那样清醒,所以,他忽悠下,定燕帝也相信了。
童泚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裴长庚了。
今日的裴长庚穿着一身暗色的飞鱼服,一双眼还微微眯着,像是刚睡醒一样。
童泚身边的人经常和童泚说,裴长庚时常会找个地偷睡,像是一辈子都睡不完一样。但是童泚总觉得,裴长庚的睡眠有些怪异,和常人有些不同。
似——用了不该用的药的后遗症。
“童公公。”裴长庚见到童泚的时候,却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他的眼睛因为睡眠比常人多的关系,终于在此时彻底的变的清澈,宛若冬日的小溪在遇见春日的阳光后慢慢的初融一样,“好久不见!”
童泚压根不想听裴长庚的这句“好久不见”,因为每次听到的时候,他身边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更重要的是他们昨日才见过了,哪有什么好久不见?
“裴大人。”童泚微微敛目,“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长庚依旧是笑着,“我听人说童公公向来聪慧,是陛下的解语花,你猜我今日来做什么?”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童泚却感觉到了裴长庚的敌意。
自从他传了景瑟的不好的传言后,这裴长庚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裴长庚这么在乎,这不是把软肋拿给自己看吗?
“难道,是裴大人想早早娶美娇娘,所以来求陛下的恩旨?”童泚讽刺裴长庚为一个女人,几次来打扰定燕帝,“裴大人还当真是个痴情种啊!”
裴长庚闻言一副“羞涩的”模样,彷佛童泚的话语他而言是夸奖一样。
“陛下也这么夸我,说我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裴长庚看着童泚说,“不过,公公自然不懂这种感觉的,也不怪公公!”
他的一句话,直接戳到了童泚最痛的地方。
明明是个和善的让文臣们都佩服的裴长庚,和童泚说话的时候却擅长装糊涂和刻薄。,!
事情,说钟善其实胃口并不好,是高若虚到处买了好吃的补品给钟善。生过孩子的妇人们都知道,孩子大了就会难产,会控制食欲……高若虚是个男子,若是真的细心,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呢?
一时,茶楼的生意还因为这些谣言,生意好了不少。
连夏日的赏荷花宴上,京城里也有权贵妇人、太太们说起钟家的事情。
这个事情,后来还传到了定燕帝的耳里。
定燕帝皱着眉头问身边的童泚,“真的查不到钟家小姐的消息吗?”
“禁卫军那边说,去迟了所以没救到钟家小姐。臣想,这个消息是真的。”童泚一双眼眸似噙了水,莞尔道,“臣亲自去瞧过,不似假的。”
“既然有消息,为什么救不了人。”定燕帝叹了一口气,“这事,朕得帮钟家。”
童泚知道定燕帝在想什么,若是这件事情办不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难办了。
钟家和江南、东境等等很多商户都有来往,而眼看北边的战役又要打起来,但是大燕朝却国库空虚,粮草并不充裕。定燕帝需要这些商人的支持,现在并不是能拔出这些商人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