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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4号凶宅4（第3页）

卫生间里的镜子是一面双面镜。

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镜子，但是从里面看确实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

关上镜门后，缘豆将一旁架子上的鹅黄色毛巾拿下来开始搓洗，毛巾上面已经长出来点点霉斑，缘豆搓了好多肥皂才勉强洗干净。

女鬼看着她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觉得自己作为鬼怪的尊严再次受到了挑衅！

就在女鬼要让缘豆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的时候，镜门再次被打开。

“你……”女鬼才发出声，整张脸就被一块带着温热水汽的毛巾给覆盖住了。

缘豆认认真真地用毛巾给她擦了两遍脸才将她脸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擦干净。

女鬼也是一脸懵逼，这擦小狗的手法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女鬼发作，就听到一声轻轻的感叹。

“原来你这么好看啊。”

女鬼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缘豆又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将一头黏糊糊的头发梳开，也不嫌脏。

这一刻的白炽灯光对女鬼来说有些晃眼，让她有种眩晕的、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也有人夸她好看。

曾经也有人帮她擦脸。

曾经也有人替她梳头……

但那是什么时候？

就在女鬼陷入混乱记忆的时候，缘豆捧住她的脑袋问道：“我帮你洗洗头发吧，好不好？”

女鬼听到自己傻乎乎地应了一声。

然后她就被从头到脖子洗了个干净。

“你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要上房揭瓦！”被包在毛巾里搓来搓去的女鬼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皮球。

“洗好啦。”缘豆用毛巾半裹着她举到了镜子前。

虽然镜子上仍旧遍布裂痕，但女鬼却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干净，整洁。

她的视线痴痴地从发顶一点点下移，略过眉毛眼睛鼻子和唇……

那是她原本的模样，快要被她遗忘的模样。

最后视线落在皮肉外翻狰狞恐怖的脖子上。

她想起来了，她早就死了。

她被绑在浴缸里，除了脑袋以外都泡在水里，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肤皱起，身体肿胀，最后发烂发臭，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中发疯。

等她死后，她的头轻轻松松就被割了下来塞进镜子后道格子里，看着外界的一切日复一日。

仇恨怨念也日复一日的积累，最后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鬼怪吞噬掉闯入这里的每一个人。

女鬼转了一下干涩的眼珠子，声音嘶哑：“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