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到了晚上,他自以为本地官员的责任卸了大半。本省的官员赶到。有一个是镇南王军营出来的,对着镇南王激动万分。还没到面前,下马就想下跪。镇南王预先摆个手,才没有当众表露。
本省布政使五十出去,认出太上皇。不管太上皇怎么暗示他也不听,抱住太上皇衣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把本县看呆。
太上皇无奈:“节约点水吧,你的眼泪还能当食水用?”才把他的眼泪止住。
他们一来,诸事好办。
镇南王道:“哪里有火药能弄来?我们没本事,让人往附近城里购买炮药,和旧年没卖完的鞭炮。”
在他军中呆过的那位笑了:“附近有兵部的仓库,我们领出来过火药弹。就是梁山老王在时,制的那新东西。”
一干子的人眼睛齐唰唰亮了。
头一个坏笑的是苏先,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袁尚书曾夸口,他的留存仓库守的严紧,哈哈,有笑话看了。”
太上皇也笑,镇南王也笑,太子不想跟着笑外祖父,但他也听外祖父对别人说过:“我们在外省的仓库,别的不敢说,比户部守的好。”
这会儿准备打主意,不会公开太上皇,不会公开太子,镇南王也不会公开,等把东西弄了来,想想确实好笑。
太上皇边笑边道:“怕他什么!他带着元皓赈灾,不是强抢过户部仓库,咱们至少还打算去个人讲道理。”
“先讲道理,讲不通的话,有布政使等大人在这里,不讲理也罢。”镇南王冒出来得意:“元皓虽没参与强抢仓库,但算他有份。我呢,也来一回,回去说话,不会输给小坏蛋。”
布政使等乐了:“平时我们不敢讨兵部仓库的东西,虽在外省地面上,却不归我们管辖。这一回痛快事儿,我们也去。”
说办就办,太子带队,镇南王和苏先陪同,齐王世子、萧烨萧炫等一起前往,往城里采购炮药的马车回来那天,他们喜笑颜开的回来。
气急败坏的军官带一队人跟来:“我公文上如实写,这是明抢。你们说赈灾用的,我得亲眼看着。用不完的,全都还我。”
对着他气到紫涨的面容,长公主也找到元皓赈灾的感觉,不由看得心花怒放。原来儿子赈灾是这种神气,难怪他爱当队长。
“静姝,以后叫我祖母队长。”瑞庆大长公主笑容可掬。在她的这句话后,黑加福队长、大弟队长,二弟队长等纷纷出炉。
安炸药是力气活计,得把石头凿洞,往里面放上火药弹或是炮药,再放长长的捻子,点着等着它爆。
黑加福等人忙了起来。
所有人解暑的茶水,正常饮食以及卖力气活后的加餐面面俱到,都由陈留郡王妃带着孩子们筹备。
加上士兵,吃饭洗澡都是大范围。常把孩子们忙的脚不沾地。
“征哥,去看看鸡煮好没有?带着人先送给刚干完活的人。”黑加福一板一眼说着。
“母亲。”安书兰走近,带着两个奶妈,交给安白氏几大包子药:“晒伤,这药用河水煎三遍,有人来取。”
说完就走:“还要去看馒头蒸的够不够。”
走不出三步,小身子又回来:“炮药那里不许去哦,一步也不许离得近。天热,先生说不小心会自己爆。”
“你也记住。”安白氏嫣然笑着,把女儿也叮嘱下。
黑加福和大弟暂时息战,和太子等聚起,赵先生带头,计算固定长度的石头需要多少的炸药,能炸开多远。
赵先生看计算的书虽不是强项,但本省官员们带来的人手里有会算的人。请来,单独给孩子们上这种课。
这种时候一般是晚上,一天三餐结束,孩子们腾出空闲。安白氏守在这里,看着他们微微地笑。
在这里过夏天,这个夏天热过往年,但充实是往年不能相比。七岁的安书兰已能准确说出一百个人要吃多少个馒头,费多少面,配多少菜。安白氏知道,这哪里是玩。
表面上是捣乱,孩子们也好,少年们也好,这些天不做功课不看书。但学的可真不少。
点火的前一天,除去必要的人,一概离开十里、十五里、二十里以外。
一层层的保护,最远是站在丘陵上的太上皇带着孩子们。
冲天的气浪拔地而起,最远的地方也人人摔倒。
大地震动,四野摇晃,水浪不是头一爆出来的,也不是最后一爆。白水花花喷泉似腾起,有什么银白细闪于日光下。
“鱼!”
水骤然改变方向,从地下冲激而出,一堆鱼随着水冲了出来,水最后流到事先设好的沟渠,进入到原本存在的河道。鱼,扑腾腾留在路上。
这一天捡到很多鱼,怕有哑药爆的晚,没有让孩子们去捡。但黑加福憧憬的告诉安书兰:“这就是海了,海边的鱼都是地上捡的。”
安书兰瞪大眼睛:“静姝,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和安书兰相比,黑加福算一部小小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