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放下他们,见各伸出一只小手扶着榻,面对面的又争起来。
袁训一面换衣裳,一面好笑地问宝珠:“一天能吵多少架?”
“舅祖父不在家,他们为谁吵?”宝珠打趣他。
袁执璞和小六走进来,请去用晚饭。萧智这个有着父母都爱占上风遗传的小家伙,锲而不舍的和韩彻一路争到饭厅。
如意和苏似玉各接下一个,笑着说的一样:“智哥儿,你又不让着弟弟,弟弟小呢。”
萧智听得出这话不好,胖脑袋一耸拉,面上很委屈。
袁执璞忍不住地笑:“你大些,回回是你先挑头,最早受足气的也又是你。”
正中的座位上,老国公夫人带笑起身,她不完全因为胖队长而偏疼萧智,因为正经也是家里的孩子。但是呢,萧智往家里来的早,住的时候多,老国公夫人不忍听他挨说,哪怕执璞是逗乐子,萧智也没听懂,正眨巴眼睛寻思这是好话,还是应该表现的更委屈。
老国公夫人接过萧智,欢欢喜喜地道:“又胖了,彻哥儿也胖了,这是祖母心爱你们是不是?咱们以后不拌嘴了。”
萧智只在她怀里一会儿,就推开她,往袁训怀里去。霸住舅祖父,萧智今年已更明了。以前他醒来,床前有舅祖母陪着就很满意。近几个月愈发长进,他醒过来,见到舅祖母亲香一回,还要套车往衙门里寻袁训。
吃饭的时候贴住袁训,是他常干的事儿。
好在韩彻不同他争,争也争不过,韩彻赖在宝珠怀里。有萧智在前,韩彻就成了不霸的好孩子。
袁国夫人和孩子们分批离开,老国公又时常不在家用晚饭,袁训常觉冷清。他不是为添自己热闹,而是由已推人,老国公夫人也有冷清。
都住在一起了,有些事没有释怀也释怀。自袁征等离家后,由宝珠出面邀请,阖家常在一起用晚饭。
萧智只要坐在袁训怀里,就是乖宝宝。给他一个咬得动的糕点,或一筷子菜,他吃得自己一身,落袁训一身,但是不耽误袁训用饭。
韩彻也是一样,有个东西啃着就行。
老国公夫人知道自己的眼眸又湿了,因为视线里又有了模糊。这有老——是她自己,有长辈——袁训宝珠夫妻,有晚辈们——执璞和小六夫妻,留在京里的龙显邦等。还有孩子们——两个占据舅祖父母和姨祖父母房间,跟呆自己家一样自在的胖小子。
虽老国公不在。
虽小十不在。
虽秋风在饭厅外起呜咽声。
但是圆满。
大家里圆满的一顿晚饭,有说有笑,愉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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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字没有错字没有错字……。,!
,也凑趣的跟着欢呼数声,簇拥着老太爷进城,城门有人接,直奔下处,安顿下来,开始太湖螃蟹怕。
……
秋风起矣。
京里的七月,黄昏时已有冷意。夏日酷暑再没有流连,飒飒西风满园飞窜。
袁训带马从角门进来,就闻到扑鼻的桂花香,带的他欲往花香处去,又见到树下转出几个亲戚,停了下来。
“表叔回来了。”几个男子殷勤的问候他。
袁训的眸中浮出笑意,日子过得多快啊。仿佛昨日寿姐儿还在桂花下戏耍,同战哥争桂花。而今时,在家里借住念书的人,已是下一代。
这桂花让他想到出游治水灾后,在苏州游玩时的桂花香。他本打算往桂花深处去,多多的出来些回忆。
勾出他旧日的游思,出自于他今天收到征哥等的信件,他们还在扬州没有动身,按信上的日子算,他们此时在去苏州的路上,或者初到苏州。
有晚辈们在这里,侯爷看桂花的心思断掉,转而想起来就要到晚饭时,而宝珠在房里等着自己。他问了问晚辈们的功课可好,就要打发他们去用晚饭,而自己也回房去,见二门的方向走来老国公。
老国公穿一件老蓝色的锦袍,上绣如意纹,在秋风里精神抖擞有如老菊芬芳。
袁训含笑出来,问上一声:“舅父,夜巡去?”
这个钟点出门,只能是元皓有约。
老国公秋霜气节里满面春风:“是啊。尚书回来了,容我告个假,今晚本想同你吃几杯,胖队长说今儿他去诗社,又同人斗诗文,兴许也比功夫,我不去怎么能行?”
最后一句说的好生自傲,但是从袁训到晚辈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也有奉承老国公的意思,也有奉承老国公的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