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按尊卑应该是太子等的席面,但是黑加福小手一招:“乖宝舅母带着弟弟们请客人就座。”
原来这团圆夜的晚上,请的有客人。他们也是异乡为客,请的是谁呢?
高矮不等的一行人,手脚到了这里以后洗过,太破的衣裳不能遮体,也由这里给了旧衣更换,这是街上讨饭的人。
确切的说,是讨饭的人里相对老实的一些。
安氏夫妻已安过座位,但先不坐。意识到对女儿来说,是个不容易经历或者说能够成长一些的场面,他们帮着女儿请客人入座。
请客,人人喜欢。正确施舍的人,往往比得到的人还要快乐。安书兰小脸儿通红通红,笑容一直没有停过:“请请,这里请,你们是客人,请这里坐。”
她总是跟黑加福学东学西,但这会儿指点别人,这又是一层快乐。
安白氏微微地笑,不时偷偷地把敬意送给这一队里所有的人,也有女婿乖宝,乖宝也教了书兰很多,也有随从等人。老太爷和老太太们更不会少。
这些在团圆夜无家可归,甚至月饼也不容易吃到的乞丐是怎么请来的,这又要归功于老太爷教导的好,黑加福姑娘带头的好。
按太子的说法,白静姝抢功的好。
孩子们领了钱,走一路子周济一路。本城繁华也有乞讨,黑加福带着比她大,比她小,是她长辈的比如小十等的人,太子和齐王世子闲下来也听使唤,隔上几天专门周济乞丐。
官员中有好有坏,乞丐也是一样。什么人是老实的,到手的馒头先给饥饿的人,什么人是不老实的,抢走别人的馒头,没费什么就分出来。
凶神恶煞的,才不请他们用饭。老实本分的,是老太爷今晚的客人。
太上皇今天不请官员,不和本地士绅唱和,只请这些衣食无着的人用饭。这些人平时虽交不出税,和官员、士绅、富商一样,也是他的子民。
不敢给客人吃油腻重的东西,老太爷一行将就客人,今晚没有螃蟹。螃蟹性寒,又味鲜。怕平时克扣饮食,骤然贪嘴而不能克制,吃坏肚子就不好。
大块肉、大块鸡都烧的软烂,油也出了不少。每人有月饼有馒头有瓜果。老太爷们用酒,先给客人蜜水。
“请请,”老太爷举起筷子让客。
这对于太上皇是平生头一回,新奇有吗?有。怜悯有吗?有。难过有吗?也有。
太平盛世里还有不饱的人,太上皇的心酸也不少。
关于时政,他总不忘记带上太子和齐王世子,这就唤他们一声:“不必过来,你们坐的不远,我说话能听到。绣坊、学伙计的地方都问过了?”
太子萧乾回道:“问过了。”目视客人:“绣坊和收伙计的铺子,选正当的,并着本地官府监视。绣坊也好,铺子也好,只要肯学,又有担保,就能送他们过去。”
太上皇端起酒杯:“给他们都安排去处,明儿不再上街讨饭,我这杯酒才喝得下去啊。”
齐王世子萧晗回道:“您应该多喝才是。周济人虽是黑加福抢在前面,但实实在在的为他们安排容身之地,是您的吩咐。按您说的,我们办这几天也都妥当。我们帮着出担保,凡是女子,绣坊收十八岁以下的学绣娘,但十八岁以上的也愿意要,去打杂。凡是男子,年青些的送去学手艺,年长的送去扫地干杂活儿。钱最少的也可以温饱。这酒,您不喝谁有颜面喝。”
听上去老太爷放心的喝几杯应该,但酒杯刚到唇边,太上皇想了起来,悄声道:“晗哥,你又叫她黑加福了,她幸好没听到,要是听到,明儿把你的功全抢光。”
萧晗也回想到:“您再说她就听到。您小声些。白静姝白静姝,您的队里只有白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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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只能检查成这样了啊。
没有错字没有要紧的错字哈哈哈。,!
哈哈……。”席面上一通的笑声。
“这可怜的阮家小二,不过就你比划出来的墨汁,他那个晚上怎么写得完?”镇南老王边笑边问。
袁训哈地一声乐了:“我情知探病有诈,我说小二,带你吃酒去。到了地方一看势头不对,小二叫英明这名字从没有叫错过,他当时打发跟的人叫去几十个学生,几十个人一起动笔,我一碗茶还没喝完,墨汁已经没了。”
镇南老王越想越好笑,手点着袁训:“你这坏蛋的名称没有叫错,这种法子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袁训一吐舌头:“您别太抬举我,任是谁让周王殿下勒索这些年,他也能出来这急智。”
说话的这会儿,热菜变成凉菜和残菜。好孩子离席,带着人张罗着送热菜,螃蟹也换热的。这个席面上也是各种来历的螃蟹都有。太湖螃蟹、阳澄湖螃蟹等都是大盘子堆着。
老国公夫人吃着,还关心执璞的故事没说完,让他再说。
执璞开口以前,胖队长挺挺胸膛笑眯眯。小六打趣道:“你想起来了?”好孩子接上话:“凡是他的得意事儿,他都想得起来。”胖队长严肃地道:“至少我没当过伤兵。”
好孩子佯装气呼呼闭上嘴,镇南老王拉着老国公悄声:“快看,这就是我们在路上的玩,你没经过不是,你多看一眼也就有了。”
老国公更加“不悦”:“我看什么,横竖欺负我没有去过苏州,没有去过扬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