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
加寿得体的微笑着,看着人一波一波在自己面前跪拜。
前面起来的人退到两边,可以偷看下加寿神色自如,又对宝珠暗生佩服。觉得大姑娘此时品格,说她能许亲太子不是没有缘由。
说这话的人忘记加寿许亲的时候不到两周岁,那是个撵猫拔花调皮捣蛋的年纪,与端庄挨不着。
偶然转转眼眸,加寿对太子和元皓眨眨眼睛,眸光在面前摆放的一盘干果上流连。
元皓乐了,扯扯太子衣角:“有话说。”太子蹲下身子,把耳朵送上去,元皓咬住:“就有东西吃了。”太子拧拧他的胖面颊:“再吃哥哥抱不动你。”
“我自己走,”元皓不放心上。
两个人看去,见加寿的丫头把干果撤下来。大家以为她换果盘,都没注意到她送到这角落里,不过是寻常的松仁儿,但是加寿忙中偷闲想到,太子和元皓放盘子在地上,别人瞻仰家庙,他们吃起来。
加寿只见前三批,后面的人是自己家里也地位不高,加寿要换衣裳祭拜,没功夫为他们穿着。宝珠加福陪她进去,没一会儿换上花团锦簇大红锦衣姑娘装束,也比寻常人衣裳高出一等。
本家先祭拜,元皓没有衣裳穿今天不露脸儿,又身份尊贵让他可以上香,却不要和韩正经好孩子站成一排,元皓乖乖跟太子站着,但不陪加寿姐姐愤怒还有,见到加寿拜,元皓大赞:“好呀好呀。”
见到韩正经拜,就鄙夷:“跟个木头似的,不中看。”
好孩子拜时,元皓更不放过:“衣裳真难看,生得也不好。”看管他的太子落一个好处,从上车就笑料颇多。
本家拜过,亲戚们拜,相好人家拜。太子夹在里面,由萧战送上三炷香,殿下亲手点燃,萧战代他送上。元皓也是一样,由萧战送上。
如果安家是要笼络的人,哪怕布衣,太子祭拜没有可和不可。但太子不是前来笼络,袁训又提防有人说他为祭拜上好看,哄着太子拜加寿长辈。太子避这个嫌弃,全个礼儿就行。
元皓和太子一样,小脸儿上渐渐生动,不多的怒气随即下去。
萧战就成最得意的人,三个女婿里面,看看哪一个对的最好?只有战哥儿对加福最好,加福做什么,战哥全相陪。
他把太子比下去,沈沐麟还没有出现,柳云若永远不想一提,萧战脸儿高昂着,就快把舅爷全压下去。执瑜执璞看出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上,用眼神把他好一通的蔑视。
家人祭拜放在最后,红花和丈夫带着女儿走上前去,眼角闪过花白头发,她心头一闪,人怔在原地。
她的母亲,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从另一边走出来,站在自己身边,双手执香默默祷告。
红花不会没想到过她,但没有想到她今天就能知道消息起来。这么短的时间赶到,只能是侯夫人早就知会,红花把头垂下。
一时退下来,红花的娘同她站在一起:“夫人说见见吧,不然再想见到,得山南海北的找你。我老了,再给我多请镖局我也走不动了。难得你来,你却不给我个信儿。你不见我也就罢了,女婿我得见见,还有小红,”
小红就在这里,歪脑袋正寻思这个老妇人是谁?听到叫自己名字,小红伶俐的点点头,在家庙里不敢放声说话,小红小声但利落的反问:“您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的姥姥。”红花的娘有几分怯,怕小红也不亲近自己。
小红是个自来熟性子,又还不能知道母亲对外祖母有怨恨,立即喜欢了:“那就是外祖母了?外祖母您好,我是小红,爹爹最疼我,母亲心爱我,大路哥哥哄着我,胖小爷也同我玩。”
“哎哎……”红花的娘连声答应着:“那可真不错。”(未完待续),!
不斜视不一样,天豹轻快的左顾右盼,把从京里赶来的仪仗狠盯一眼,无意中见到他眼神的人都身上一寒,暗道这小子眼睛贼亮又厉,像把子冰雪冻死人。
但随后出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就如暖春加上夏日至,一片繁花耀眉目。
头一个身量儿初初长成,不足大人模样之处由明晃晃的凤冠衬托出来,又加上缓步轻行,离得老远就把尊贵娇柔淋漓尽致,在这里不多的外人,本地县官和赶来的本省侍候官员等,都不敢再看,一起跪伏于地。
这一位不用人说,也自然是袁家长女,位同公主的加寿姑娘。
第二个出来的宝珠,随母亲出来的加福就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注意到袁训走进门内,亲手携出香姐儿。加寿独坐马车,加福得已和母亲同坐,袁训把香姐儿也送到宝珠车上。
离车还有两步,香姐儿同父亲娇滴滴:“爹爹,你认为大姐三妹比二妹好是吗?”
袁训吓了一跳,二妹亲事是他和沈渭友情的见证,但他这会儿还正想着对二女儿不起。
让香姐儿说破,袁训懊恼自己怎么能对不住小沈,更不能轻视自己当年亲手为加寿挑选的亲事。把女儿面颊轻轻一拧,用个笑谑解开:“怎么敢这样想?大姐是大姐,三妹是三妹,二妹,与众不同,只有你是二妹对不对?”
香姐儿笑眯眯:“我也是这样想,只有二妹是二妹不是?”甜甜的对父亲一笑,回过身去更是喜欢。此情此景,宝珠也生出格外对二妹好的心,早早地把个手儿在车外等着。加福也嘻嘻伸出一只手,香姐儿也不用板凳,当父亲的在后面抱一抱她,把女儿送到宝珠手中。
出于对女儿和沈家的内疚,深悔刚才不应该乱想的袁训亲手放下车帘,但什么时候也不会把加寿忘记,又去把加寿车帘抚上一回。想到当年自己要许给沈家的是加寿,自己也一直把长女看得很重,才觉得对得住沈渭一些,侯爷轻轻吁出一口长气。
韩正经和祖父们上车,玉珠夫妻带着好孩子也上车,太子、二老王和大学士一概是风帽遮脸上的车。过年有风有雪,官员们又没有起身,不会有人发现另有贵人也在这里。
加寿仪仗摆开,在这小城算浩浩荡荡,从来没有人见过,往城门而去。
两边街道上窗户后门后有的是人围观,看他们一辈子也难遇到的场面。安老太太在这小城里名声不坏,周济穷人受人尊敬。有的老人烧炷香,为老太太祈祷一回。
加寿等出了城门,袁家门外布幔拆开,本城的人可以出门,随后追赶上去。
他们没有见到加寿出门的盛况,但出城后道路迤逦,远远的瞻仰一回仪仗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