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但李琴南进府之时,却偏偏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便走了进来。
她正庆幸着自己不用跟王氏等人扯皮,省了一番口舌,眼前便突然地亮了起来。
李琴南停下了步子,甚至被这突然的光亮惊得退后了一步。
等她稳定了心神,眯着眼睛认真地朝着光亮处看去时,才发现,一个婆子正举着一盏灯,往自己这边走。
婆子动作间,露出她身后的王氏来,李琴南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李琴南刚想说些什么,抢占先机为自己解释一番,省得王氏絮絮叨叨,王氏却已经抢先开了口。
王氏眼眸中少见地带了几分疲惫,语气也没什么波澜,“琴南,你回来了。”
李琴南一怔,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太过紧张,以至于听错了。
以王氏的脾气,见到自己这么晚回来,不该是生气得很,第一句话便是质问自己吗,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
李琴南心下生了疑惑,又看向王氏,随意地“嗯”了一声,便想要离开。
既然王氏难得脾气好了一回,她自然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先走再说,省得惹上什么麻烦。
但她刚想走,便又被王氏叫住了。
“琴南,站住,我还有事要交代你。”
李琴南停下了脚步,心下却是没有多少意外,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王氏如此平和,定然是有鬼。
李琴南正猜测着王氏想要做什么,王氏便已经转向了她。
王氏认真地将李琴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才语气沉凝地开口,“琴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即便我过去有再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也依旧改变不了我们血脉相连的事实。”
李琴南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等着王氏说完。
她没有打断王氏,却并不意味着她认同王氏的观点。
血缘这种东西,说靠谱也行,说不靠谱也行。
便以程璟的身份为例,程璟有两个血脉相连的舅舅,一个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另一个,却费尽心思想要将程璟逼成一具彻头彻尾的傀儡。
扬州一行,不可避免地让李琴南本就淡薄的亲缘观念更加淡薄了。
况且,李琴南也清楚,她不过是占了具躯壳罢了,真正的王氏之女,早便死了。
因为王氏的狠心抛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