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也赞同,总要解开心结,否则压在心头一辈子,始终不得开颜。
“等你身体养好,我和你一起前往坟前祭拜。你这次病倒,病情凶猛,一直高烧不退,着实吓坏了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生病,着实担心。”
他抱紧她,“累你担心,是我的错。我这心头……我也没料到,自己会生病。”
“你这是心病。”
“是,的确是心病。”
“你自己要想开一些,莫要钻牛角尖。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心中终归不舍。先生待我如亲子,细心教导我,不仅为我出谋划策,还教我做人的道理。他是良师益友,对我而言,是比父王还要亲的亲人。”
一想到人已经没了,萧逸又是满腹伤心,心头酸涩,喉头仿佛闻到了铁锈味。
好不容易,他才将铁锈味压了下去。,!
p;灵堂布置妥当。
萧逸和燕云歌夫妻,齐齐步入灵堂祭拜。
二人是帝王,吴道长特意提醒,不可行大礼,怕纪先生受不起。
萧逸不满。
“先生于我而言,亦师亦父,我理应行孝子大礼。”
“如果天子还没有称帝,行孝子大礼,甚至为纪先生守孝都不要紧。但,如今已经称帝,便不可行小子大礼,恐让纪先生在地下不得安宁。”
燕云歌拉了拉萧逸的衣袖,“就听吴道长的。先生有遗言,丧事全凭道长安排。我们身为晚辈,理应完成先生的遗愿。”
萧逸不满,难过,伤心。
他被燕云歌带出灵堂。
回头看去,朝臣们正鱼贯进入灵堂祭拜。
他问道:“先生是不满意我吗?我原为先生披麻戴孝,先生却不肯接受。”
燕云歌说道:“天子之气,听起来威风无比,却是一把双刃剑。纪先生唯求安乐,天子为他披麻戴孝,他没法安乐。我们身为晚辈,理应完成他的夙愿。”
萧逸捂着眼睛,怕眼泪落下来。
他故作坚强,“好,我成全他。我就做个冷酷无情的天子。”
……
萧逸病了!
这么多年,燕云歌第一次见他生病。
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是心病。
他心中苦闷,难以排解,才有这场发烧。
燕云歌衣不解带,陪在他身边,为他擦拭身体,用酒精降温。
他昏睡三日,似是被梦寐纠缠,迟迟不得清醒。
终于在第四日清晨醒来。
彼时,燕云歌躺在软塌上,疲惫睡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他一动,没想到沉睡中的燕云歌猛地惊醒。
夫妻二人四目相顾,燕云歌哭了声来,“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她泣不成声,一身狼狈。
多少年,她都不曾哭泣。
多少次,面对灭顶之灾,更不曾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