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刚一跑出门,澄明师兄的手中神出鬼没的棍子,就结结实实招呼在他腿上,把魏央打翻在地。
魏央在地上翻滚着嚎叫,心中愤怒失望到了顶点,万万没有想到容昭最后也背叛了自己,此生从未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恨意,又明知大势已去,再无翻身的机会,只恨不得立刻和她一起死了才好。
容昭咔咔两声给他扣上脚镣:“既然你不配合,那就穿着秋裤上头条吧。”
小船到宁州的时候,岸上已经等了很多人。
阮长风,周小米,安辛,池小小……沈文洲。
容昭最终还是给他留了一丝体面,用外套在魏央腰上围了一圈。
魏央很遗憾:“那晚不该手软,老秃驴果然坏了我的事。”
“不会任何有区别的,无论跑到哪里,我一定会把你抓起来。”
魏央摇摇头,他没有告诉容昭,那晚他拿着刀站在方丈床边的时候,之所以没有下手,不是顾虑那骗人的法事。
而是突然一个闪念——如果容昭知道自己拼死救回来的这条命又杀了别人,岂不是会很难过。
那岂不是等同于她也亲手杀了人。
一念及此,凶神恶煞如他突然下不去手。
他早已满手沾满血腥,但总还是希望她保留一份干净洁白。
这点心思如此细腻幽微,在他自己几乎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灵魂深处已经被上了一道枷锁。
从今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只要她不死,他都没办法再杀人。
他把自己生命中最后一点善念留给了她,最后就换来了一对冰冷的手铐。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容昭耸耸肩:“没有。”
“一点心动都没有?”
容昭讨饶似的平举双手,苦笑道:“不好意思,没有。”
“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
容昭有些畏寒地拢拢身上的衣服:“因为身体还没好全,怕打不过你。”
“那为什么要救我……”魏央在心里潦草算算,竟然数不出曾经被她救过多少次:“你明明想让我死。”
“其实你死不死对我来讲不重要,”容昭顿了顿:“但是怎么死,对我来说很重要。”
“最后一个问题……”魏央发现这是真的快到岸了:“你到底怀孕了没?”
容昭狡黠地露齿一笑:“你猜?”
“昭儿,你真没有心啊……”魏央神色惨淡地向后倒去,被容昭一把拽住。
容昭帮船家把绳索甩到岸上,回眸淡淡地说:“彼此彼此。”
“姓名?”看守所里,安辛在讯问笔录上敲下两个字。
“……”魏央保持着他几周来若干次审讯中的沉默。
“我必须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继续不交待名字,不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段羁押期限在审判中将不会……算了,反正你也是死刑。”安辛把键盘往面前一推:“你以为没有口供就办不了你?沈文洲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