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千柔没想到,眼前这个师兄竟然也会被划分到待定的状态。
戎玉珂更是眉头一紧,她身为教习,又是院长的弟子,想得要更多。
虽然天武学院屹立千年,从上至下管理严格,但难保不会出一两个蠹虫,用自己手里那点权利为所欲为。
要是这个青年没有问题,那这里面的情况就值得思虑了。
但据戎玉珂所知,自从她师父担任院长,药院几乎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药院的各位教习、院老她也熟悉,大家不是这样的人……
等等,戎玉珂心念一动,道:“你是上届那个江阳泽?”
要说江阳泽,在药院大小也算个名人,以一手扎实到堪比教习的药理知识和神乎其技的育植手段成为上届学子中公认的第一进入药院。
原本这样的学子,戎玉珂即便不担任上届教习也不会不认识。
可偏偏这个江阳泽性子孤僻,一进入学院就把自己关在了学子分配的小院子里,基本不见人影,连教习授课都极少去听。
戎玉珂有时听到其他教习提起,也是一脸可惜一个好苗子废了。
据说对方虽然药理知识扎实,但是个动手废,一些简单的药都炼不好。偏他炼不好还不努力,整天抱着一些常见的药植,非要把它们养成奇奇怪怪的样子,完全不听劝。
后来教习们连说都说得少了,好像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学子。
戎玉珂先前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腼腆温和的青年就是教习口中孤僻、不见人、不听劝的江阳泽。
江阳泽点点头,肯定戎玉珂的猜测。
只可惜教习们还没有完全忘记他,至少考核不会忘记他。
前两次考核他凭着自己扎实的药理突击练习,好歹勉强过了。可如今三年一度大测,难度实在不是他短时间练习就能跨越的,于是只能苦着脸被扫到“待定”一边。
其实负责考核的教习还是给了他机会的。
别人想要三个月做出亮眼的表现或许很难,但是江阳泽要认真起来,他相信决计不成问题。
可惜考核前,江阳泽的培育大业正进行到一个关键阶段。考完后,他立马又一头扎了进去。想着先解决这个问题,再着手准备二次考核。
然而等他再抬头,两个月都过去了。
江阳泽叹了口气,“原本我是听说院长回来,所以特地带了我近期最满意的作品来拜见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听说药院院长格外看眼缘,提携学子向来不拘一格。他相信院长一定能明白他的志趣,给他支持。
虽然他离了学院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是别处哪有天武学院这样好的环境:博文馆浩如烟海的典籍,药园中种类繁多的药植,一众虽然总是恨铁不成钢看着他但仍旧耐心指导的教习……
江阳泽舍不得走。
可惜出师不利,江阳泽看向怀中的汁液横流的星象叶,满是心疼。
戎玉珂对于院中对自己师父的说法还是了解的,可惜不够准确。
他师父是看眼缘,但能入他眼的哪一个差了?就算有那种天分不足的,也是以勤补拙,总能挑出一些亮眼的点。
就算是叶鹰,当初因为连沧城的出身多看了一眼,但最后能留下,不还是因为手脚麻利,用得顺手嘛。
可惜就因为群体太大,又没有具体标准,以至于有些家伙偷奸耍滑,非要来个“有缘”。
要不也不会有之前对阮千柔的应激反应——云老这些年的口头禅都快从“我们有缘”变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