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柔语气平和,听来没有任何问题,宴安歌却不知怎的,一阵心虚。
她眼珠乱转,说?说什么?
说她是为了避开那些总是围着她的世家子弟才做的伪装?
还是单单说祈兰花会那一次,想着喝小姐姐赠的酒总比让那些所谓的青年俊彦赠酒好?
事实虽是如此,话到嘴边,宴安歌却沉声道:“当时朝武城恰逢盛会,不才由我督管,着男装更方便些。后来意外到连沧城,脑子不太清醒,自己也没发现不对,就一直瞒了下来……”
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宴安歌声音冷了冷,听着倒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反正童瑶没有任何怀疑。
宴安歌回神松了口气,正对上阮千柔瞥过来的一眼。她下意识弯起眉眼,奉上一个甜甜的讨好的笑。
童瑶刚有些惊异于宴安歌这样成熟冷静的一面,转眼就见她对着阮千柔傻笑得像个大狗子,与在连沧城时没什么两样,顿时又翻了一个白眼。
她心里虽然还疑惑宴安歌到底是怎么做的伪装,让她连点异样都看不出来,但想着也许是人家的秘法,不好打探,也就没再提。
不过想到宴安歌刚刚的话,她的好奇心又挪到了另一个点上——
“话说,小安歌你家里做什么的啊?朝武城举办盛会要你管,你真是朝武宴氏的旁支吗?”
旋轻没有说自己的来历,阮千柔也只托口信报平安,以致童瑶至今对宴安歌的家世毫不知情。最多从旋轻一众人的实力,推测出宴安歌身份不俗。
宴安歌曾说过她家在朝武,又是姓宴的,有这样大能量,这样猜倒也合情合理。
宴安歌却摇了摇头,“不是旁支……”
童瑶点了点头,倒也正常,虽然是同城“宴”姓,但也不一定有关系。就像连沧城也还有其他童家,只是一点也不出名,勉勉强强算个小家族而已。
她是这样想的,却见宴安歌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接着道:“我们家是主脉,宴朝舞就是我娘。”
“哦,是这样。”童瑶接着点头。
点到一半,她感觉不对,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骤然抬头,看看宴安歌,又看看阮千柔,“阿、阿柔,我、我……”
阮千柔不待她说完,颔首确认。
“啊!”童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蓦地转身要往床上的阮千雪身上扑。
幸亏宴安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才没酿成“惨案”。
童瑶惊喜的情绪猝不及防转化成惊吓,一口气滞在胸口,好悬没厥过去。她瘫软着身体坐在床边,抓着阮千雪的手,一时想笑,一时吓得想哭。
阮千雪握紧她的手,眉眼间以往的傲气许是被病气冲散,又许是对上了特别的人,不复存在。
她轻声哄着童瑶,童瑶应和着她的抚慰。
阮千柔看着看着,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以往童瑶高兴时第一时间都是与自己分享,如今自己站在旁边,却不再是她的首选。
她手指微曲,似是要握成拳,又很快放开。
得知一直以来万分崇拜的人是身边小伙伴娘亲的巨大喜悦被自己的莽撞冲散,童瑶也没那么纠结了,不过她看着宴安歌的目光愈发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