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歌虽然没有灵光一现,找到那诡异灵印的形成原因,但一刹灵光闪过时,卧龙岭中地龙的话蓦地闯入脑海——关于灵之“托生”一说。
联系阮千柔刚刚的话,再一看她的动作,宴安歌觉得,她悟了。
她一瞬间睁大眼,嘴巴张张合合,却因为巨大的惊喜和惶惑说不出话来。她想一把抱住阮千柔,又顾忌着没有行动。向来拿几十斤重剑都稳当的手颤巍巍的,小心翼翼地伸出去,浮在阮千柔腹部上方,想放又不放。
阮千柔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和反应,还没来得及问,不远处尚云潇等得不耐烦,高声道:
“你们在磨唧什么?还不走吗?”
宴安歌根本顾不上她的话,无可名状的情绪冲昏她的头脑,以致她竟没有第一时间求证,就惊喜中犹带几分不可置信地高声宣布——
“阿、阿姐,我要做娘亲了?我要做娘亲了!”
因为过于激动,她甚至对尚云潇用上了幼时惯用的称呼。
不说不远处傻眼的四人,就是近在咫尺的阮千柔也当场怔住,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在场中人最先有反应的竟是童瑶。
宴安歌说得实在真情实感,童瑶一秒接受。
然而两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这个常识根深蒂固,于是,下一刻,她当场发飙——
“宴安歌,你在说什么?!你要当娘亲?谁的孩子?没想到你看着小白脸,竟然是个黑心肝的,你对得起阿柔吗?”
她连珠炮轰了宴安歌一顿,宴安歌都被她骂懵了。
她艰难在童瑶一长串地输出中插话,解释道:“当然是我和姐姐的孩子啊,姐姐怀了我的孩子!”
童瑶的话戛然而止,现场陷入新一轮沉寂。
阮千柔终于反应过来,她表情怪异,嗔怒中带着三分强自忍耐的笑意,问道:“安安,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宴安歌回过味来,看着她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不是吗?”
她小眼神往阮千柔放在腹部的手上直瞅,又期待又惶恐,意思不言而喻。
阮千柔沉默一瞬,还是残忍打破她的妄想,“这是丹田。”
这段时间,她一直调用草木灵力促进千秋雪的生长。
不过与寻常草木灵植不同,这株培育出的千秋雪本就是个缺衣少食的小可怜,它如无底洞般如饥似渴地汲取着阮千柔带给它的营养,却无法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给予反哺。
对阮千柔来说,虽然消耗不小,但收获也很大,一直没出什么差错。
然而,刚刚临走前,她和江阳泽最后一次“揠苗助长”,向来听话的草木灵力却突然不干了,一刹灵力暴动,抗拒她只出不进的压榨行为。
在那一瞬,阮千柔敏锐察觉传自她丹田的微弱意念,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不乐意。
阮千柔霎时怔在当场。
然而她和江阳泽正在合作,她这边出了问题,也影响了江阳泽。
两人手忙脚乱好一阵才稳住玄力,没让好不容易长到现在的千秋雪毁于一旦。
这也是阮千柔姗姗来迟,脸色苍白的原因。
而她之所以说是好事,是因为相较于无知无觉仅凭本能行动,当然是意识清醒能沟通的草木之灵更让人放心。
虽说体内多了一个意识,有一定风险,但这么多年或明或暗的陪伴,阮千柔选择相信它。
她解释了一通,安抚好担心的宴安歌,又实在忍俊不禁,“你在想什么啊,就算真的会怀孕,这才多久,我怎么可能会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