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紧攥着缰绳,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但你怎么敢把我推出泥沼之外,独自承担危险!”
除非聂铮这次……不足以十成十地确保他能安全无恙。
是在赌命。
“招呼不打一声就把我给‘休’了,谁稀罕你在那里逞英雄、装大义?!”
符行衣暴怒不已,骂骂咧咧:“待此事善了之后,我非把你的皮给扒了,当被子面枕着睡!”
话音刚落,她情不自禁地身形微颤。
此事当真能善了吗?
从太子派人跟踪自己,夺取不知何意的“证物”开始,皇帝的病情实况就被封锁在宫里了。
宫外无人得知皇帝如今究竟怎样,但八成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直至如今,皇帝将薨,太子为顺利继位而蠢蠢欲动,彻底与聂铮撕破脸。
两人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成败在此一举。
若太子胜,自己不死也得废,聂铮更是无路可走。
若聂铮胜……
符行衣深吸了一口气,冰冰凉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寒意刺骨。
那……坐拥天下之后,他必然会变为无情的帝王。
自己还能和这种男人恩爱如初吗?
不知道。
符行衣也不想知道。
当务之急是找肖盈盈。
她是庄嫔的养女,可以拜托她给庄嫔传递消息。
聂铮与庄嫔虽然面上不和,但抛却母子之情,本质来说,他们是利益相关的盟友。
比起自己,庄嫔这个亲娘应该更了解聂铮,大抵能猜到他究竟作何打算。
还是得先问清楚,否则此事根本无从下手。
肖盈盈曾经在奉天寺求过平安符,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住持大师可以找到她了。
抵达奉天寺门口,符行衣一跃而下,因右手不便抱拳行礼,便微微颔首示意。
对把守寺门的武僧道:“宣威营京都守备军总指挥使符行衣,有要事求见住持。”
奉天寺历来只供帝后妃嫔、皇子公主、权臣贵戚等人参拜,由于香客的身份贵重,所以守卫森严,闲杂人等轻易不得擅入。
武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客客气气道:“佛门清净,受不得军中煞气,烦请施主回去吧。”
符行衣握住腰间悬着的刀柄,猛然抽出长刀,面上笑意吟吟地道:
“这位师傅,听不出我方才用的是陈述吗?行吧,那我再说一遍。”
她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老子要进去,都给我滚开!”
守寺的几个武僧顿时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僧棍,下一刻便被刀刃劈成了两半。
符行衣的手指灵活一转,及时将对敌的刀刃换成刀背,才没砍断武僧的颈子。
“不杀你们,我只想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