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故意装出一副不中用的可怜样,成为皇帝认定“女子只能乖乖被男人保护,掀不起任何风浪”的活典型,降低他的戒心。
果不其然,皇帝轻拧眉头,沉声道:
“符爱卿素来尽忠职守,是我大齐不可多得的将才,朕自会明察,不让你平白蒙冤。”
符行衣朗声道:“谢陛下!”
抬手示意她平身,皇帝看向太子,淡淡地道:
“此间诸多纷乱皆因你而起,若证实符爱卿实属无辜,朕必容不得你再胡闹。”
太子喉头一哽:“父皇……”
花公公迈着可笑的小碎步走到箱子前,费力掀起了箱盖,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回话:
“禀陛下,箱子里装的都是您平日里服用的丹药,没见着有别的东西。”
太子瞳孔紧缩:“怎么可能?!”
符行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谢陛下还微臣清白。”
从始至终,皇帝未将自责不已的太子放在眼里,不管太子如何声泪俱下地恳求恕罪,只用力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一砸,厉声道:
“大皇子聂钧言行越矩,罔顾君臣之度,着废太子之位,迁出东宫!”
符行衣略有诧异地睁大了眼。
她的确想要坑太子一把,但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过头。
皇帝当真不知聂铮的计谋吗?
还是说他故意为之,早有了换太子的念头?
越想越手脚发凉,符行衣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不要多想,然后将目光投往太子。
太子跌坐在地,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煎熬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爹快死了,自己终于能上位,临了功亏一篑。”
符行衣默然无言,心道:“这人真是倒霉到家了。”
太子被一旁的侍卫扶了起来,踉跄着站直,旋即放肆大胆地狂笑,像个疯子一样。
足足过了许久,他才缓了下来,幽幽地开口:
“皇后所出,又是长子,从一出生起便被立为储君,在旁人看来,这是何等的尊贵与荣幸啊!可是儿臣顶着太子的名号,多年来无一日不胆寒。
“怕父皇厌恶儿臣无用,便想尽办法地讨您喜欢;怕皇弟们羽翼渐丰,凌驾于我这个兄长之上,便不遗余力地打压他们;怕失去太子之位,给母后蒙羞,令自己险于囹圄之境,惶惶不可终日……”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如今,儿臣终于解脱了。”
权力之于人,乃是饮鸩止渴。
太子凉凉地笑道:“不如父皇……亲自给儿臣做个了断。”
符行衣握紧了手中的短匕,堪堪挡住了朝皇帝头颅砍去的剑刃。
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东宫侍卫手中的刀震断了。
“逆子!”皇帝勃然大怒,道:“你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