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生命,也要在所不惜。
沉默须臾,符行衣转过头,不再看他。
“驭狼奴要的是狼,不是狗。”
贺兰图瞳孔放大。
怔然片刻,他淡淡地道:“我才是那个懦夫。”
直至太阳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符行衣抱着装有魏灵骨灰的木盒动身离去。
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兰图。
“现在我可以杀了他,为石头哥、还有千千万万死在他手底下的东齐人报仇。”
符行衣如是心想。
思考大半天,还是没动手。
罢了。
对于如今的贺兰图而言,让他苦苦煎熬,过完生命中最后的三天,比干脆利落地砍死他更残忍。
他就快死了,何苦让自己的手平白多溅一片血呢?
“我会带她回家的。”
符行衣抱紧了怀中的木盒,头也不回地道:“至于你,还是死了最好。告辞。”
回到落脚的驿馆时,天光已然大亮。
魏旻端来朝食敲门,与姗姗归来的符行衣大眼瞪小眼。
符行衣轻咳一声:“起得早,出门溜达一圈,如今没什么胃口,朝食就分给大家吧,有劳你了。”
魏旻老实巴交地点头,笑道:“是,属下遵命。”
“只差最后一点,我便能让他们兄妹团聚了,怪我……”
连连瞟了魏旻好几眼,符行衣又愧疚又悔恨,终究叹一口气,无奈摇头。
送回贺兰图,又把救济粮全部交卸,差事已了,符行衣就吩咐宣威营将士们即刻收拾行装。
只待今晚派人禀告北荣皇帝后,明日就能启程回东齐。
不料翌日,她即将率兵离开驿馆的时候,大理寺派出了几十名捕快,把他们一行人团团包围。
不仅刀剑相向,还牵着几条油光水滑的恶犬。
几条恶犬冲符行衣嚎个没完,活似她抢了它们的肉骨头一般。
捕头道:“奉皇上之命,我等前来捉拿杀人凶手,识相的就跟我们走一趟,否则——杀无赦!”
狗都嫌的倒霉玩意——符行衣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愁苦。
“杀人凶手?我杀谁了?”
“贺兰将军昨晚死在自家府邸内,尸体遭千刀万剐,只剩骨架。”
捕头厉声道:“案发现场遗落一瓶香粉,狗循着气味找到此处,只对你吠叫,除了你还有谁?!”
贺兰图居然死了?
符行衣下意识地回怼:“爱谁谁,反正不是我,我若真想动手岂会等到现在?”
遗落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