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受赏,其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
此刻章邯进言道:“项王,那么咸阳宗室如何处置?”
司马欣回过头来看着章邯,言道:“章将军,项王方才不是提及自有安排。”
韩信见司马欣对项籍阿谀奉承,心中颇为不齿。
章邯继续道:“项王若要处置秦国公族,可否不要赶尽杀绝?”
项籍想了想,他对章邯道:“章将军,处置秦人绝非籍一人之事。然光凭章将军想要保全秦之公室,亦是难上加难。”
章邯轻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劝阻无望,索性不再进言。
此刻,离咸阳愈近,章邯的内心就愈为挣扎。当日,他以秦国少府的身份率领大军出征咸阳,彼时咸阳百姓夹道相送,对他投入了莫大的希望。但是,如今他却以楚军将领一道,将要清算一城的秦国臣民了。
世间之煎熬,也莫过于此。
不一会,司马欣望见前方旌旗招展,他大喜道:“项王,前方是军师的旗帜!”
韩信远远望去,但见前方两面大旗立于城头之上,其书一曰
“楚”字,一曰“项”字。
咸阳城到了。
项籍见之,立刻传下军令:诸将随同楚之精锐一同入城,其余大军分部驻扎,皆听项王号令。
项籍的军马率先行动,诸侯们点起亲随兵马亦是协同而入。项籍在阵前望见范增,项庄,钟离昧等三将在城门口等候。城外列阵的楚兵个个神色饱满,气势高昂。项籍见这支部队衣甲整齐,刀剑分明,便大为满意。
他到了范增身边,他立刻下了乌骓马,施礼道“亚父,籍已率大军前来!”
范增回礼道:“老臣见过项王。”
项籍和范增颇为亲近,他拉起范增的手言道:“亚父在城中可好?”
范增道:“城中一切妥当。”
项籍抬头望着咸阳的城门,他此刻心头陡然一阵:秦国的国都咸阳——这座象征着秦国最高权力的都城,如今却要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换主人。
项籍环视了一阵咸阳城,但见城墙森然,其城楼直入云天,仿佛龙游虎纵,端的是气象万千。
项籍按着佩剑,与范增等人步入咸阳城。在前往咸阳宫的道路上,项籍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亚父,当年籍与叔父在会稽郡,曾见过始皇帝一面。”项籍一边说着,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范增年近七旬,对于之前的大事皆有印象。他道:“项王所言,乃是始皇帝巡游会稽之事乎?”
项籍道:“彼时籍与叔父在人群之中见到了始皇帝,嬴政其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所谓相由心生,嬴政之貌,乃是帝王虎狼之相也。”
项籍继续道:“亚父可知籍当日与叔父说了什么话?”范增笑道:“项王年少胆气,曾曰:“彼可取而代也。”是也不是?”
项籍一惊,他回过神来,问道:“亚父怎以知晓?”
范增道:“此为项梁将军之言也。”
“叔父之言”
范增又道:“老臣与项梁将军曾有宴饮,席间将军曾言及此事,老臣惊异。”范增顿了顿,致歉道:“其后,老臣曾数疑项王,煌煌天下,取之何谈容易?然武信君曰项王有重整山河扫清天下之力,故而再三恳求老臣辅佐将军。”范增说道这里
,长叹一声,言道:“当年之言,恍若隔世。不想项王如今之势显赫于此。”
项籍想起叔父项梁,心中顿时伤感不已。项梁在会稽起事之后,拥立了当时还在民间牧羊的楚国王裔芈心,芈心便是如今的楚怀王。项籍跟随叔父南征北战,多受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