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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4神农遗书（第5页）

孙奂道：“既然如此，两位且速速启程。一旦有所耽搁，怕是李范等人又会追来。”

蔡吾慢慢站起身来，他轻轻按了按肩膀，此时伤口已经止血，痛楚也大为减弱。他将木椟绑在身上，抱拳说道：“晚辈定然不负先生所托。”

虞桕用左手支撑起长剑，她此刻不能奔跑，但是仍然能够步行。

三人正说着，忽然间孙奂见到屋外一阵火光，接着一阵人马嘈杂。孙奂示意两人不要外出。他推开柴门，但见眼前有一队楚军兵士列阵在前。当先一人手持长枪威风凛凛。正立在药庐门口。

孙奂回礼道：“平民孙奂，见过钟将军。”

原来，此人就是楚国大将钟离昧。

钟离昧见孙奂没有大碍，他便收起长枪，说道：“在下今夜于商路下邳一带巡视。有百姓报之，在先生的药庐附近传来打斗之声。本将不明，遂带人马而来。”

孙奂道：“不过是蹿逃此处的流寇两人，承将军前来。”

钟离昧看命令队伍后撤，他看了看药庐，问道：“先生屋中，可还有他人？”

孙奂见到蔡吾，虞桕的两匹快马还绑缚在一旁，知道不能隐瞒。便道：“将军，这屋内有两位老夫的病人，受了创伤，正寻求医治。”

钟离昧上前一步道：“孙先生，可让末将见见是为何人？”

孙奂想了想，便请钟离昧入内。

蔡吾，虞桕还在屋内低声细谈，忽然见到门外走入一位戎装将军。

孙奂道：“钟将军，这位是蔡吾，这位是虞桕姑娘。”

钟离昧仔细打量着两人，他见两人身手多有包扎，便道：“两位所受的可是刀剑之伤？”

蔡吾道：“回将军，在下与师妹受歹人所伤。路过此地，全赖孙前辈救治。”

钟离昧见蔡吾语气沉静，不卑不吭，心中警戒之心去了不少。他道：“如今时局不稳，两位行走道旁，可是要多多留意盗匪流寇。”

孙奂道：“钟将军，这几日在村中流言，似乎有齐兵潜伏至此。不知将军可有所耳闻？”

钟离昧道：“齐兵倒是不曾知晓。不过，本将听闻汉王刘季，秘密派出一支队伍，从函谷关出发，在南阳一带流动。有联

合王陵，潜入沛县的意向。”

钟离昧一面说着，一面盯着蔡吾，虞桕两人的面容。

钟离昧顿了顿，继续道：“这几日，本将会加派人手在商路，下邳一带巡视。先生不必多虑。倒是来此的江东子弟，还请先生多多照看与医治。”

孙奂道：“钟江军言重，在下尽力而为。”

钟离昧交代了几句，又退出药庐，自引兵而去。

蔡吾与虞桕低声道：“汉王的动向，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楚军发觉了。”

虞桕道：“师兄，此事与我等无关，还是要先去找到嬴栎要紧。”

蔡吾收拾了一下随身之物。他走到药庐之外，与孙奂辞别道：“今夜前辈所托，晚辈绝不辜负。他日若有机会，蔡吾定然回此再拜先生。”

孙奂给两人牵过马匹道：“两位义士，还请速去。”

待出兵走远，两人辞了孙奂，往下邳城去。

此时东方渐白，蔡虞两人由于有伤在身，不能快行。虞桕腿脚不便，走了几里道路之后便要休憩。如此停停走走，两人在接近午时，方才来到下邳城下。

正如孙奂所言，楚兵加强了下邳城的守备。两队背弓带剑的楚国士卒在门口来回巡逻。不少流民聚集在城门口不得入内，一时哀怨喧嚣，不绝于耳。

蔡吾在远处道：“师妹，你我这才出去半年，想不到这下邳城已经如此模样。”

虞桕道：“师哥，你说秦国还在的时候，至少平民百姓尚能苟活，可天下分封，今日齐国叛，明日汉国叛。天下的百姓，又要遭受多少战乱之哭了。”

蔡吾叹了一口气，他二人下了马匹，凭借着孙奂赠与的通关牍片，进入了下邳城。

此城乃是中原东方的水陆通衢，昔日人丁兴旺，商贸繁荣。然而由于秦末战乱，下邳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无休无止的战乱导致人口流失，田地荒芜，商路不畅，偌大一座坚城，不可避免地日趋萧条了。